这李三正是傅约翰的帮凶。他原是负责供应柏一院食堂蔬菜的送货员。

就在夏晚橙失踪的时间里,正是他每日恒定要到柏一院报道的时候。所以他的车子能在柏一院畅通无阻,门口的保卫也不会要求他打开后车厢以做检查。这种算得上占尽天时地利的条件可以说万无一失。夏晚橙消失在医院监控不到的死角,没人会想到夏晚橙会被医院自己的供货员绑走。

如果不是红灯时李三和徐行之的司机发生冲突,从而让徐行之注意到傅约翰那条和夏晚橙一模一样的手串。如果徐行之没有借此记下这辆车子的车牌号,那现在寻找夏晚橙确实是大海捞针。

这会儿从小卖铺老板嘴里确认到到货车司机的身份时,徐行之心里无疑是复杂的。

夏晚橙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一起被傅昉她爹绑架。而作为夏晚橙的丈夫的那个医生,连夏晚橙已经失踪的事情都还不知道,也不晓得等到他从飞机上下来时,迎接他的会是什么。再说被傅昉她爹着重勒索的雷空,这会儿还在动用所有关系满柏海城地筹集旧钞现金以及多年前发行的金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后续。

倒是看似和这件事情毫无关系的他,走到了最接近夏晚橙的地方。

徐行之买了包烟掉头就走。那小卖铺的老板现在才生警觉,问他找李三做什么。

徐行之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背过身子往外发了条讯息,不多时,他就收到了这个李三的完整资料。

总结下来,就是父母双亡无妻无子的孤家寡人,背负重债的赌徒,在本村非常不受待见的大龄单身汉。

徐行之关上手机,跟身后的老板说:“他欠了我钱我来找他要债,你能告诉我在哪里能够找到他吗?”

老板说:“虽然村里人人都不待见他,但出卖人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

徐行之道:“我给你买两条烟,你告诉我去哪找他。”

“因为骗了村里人的钱,他自己房子的屋顶被人拆了。他大伯住在隔壁村,我猜他会在那边暂时落脚。”

其实用脚想也知道李三断不会把人质绑到自己家,但徐行之眼下没有多余的线索,只有照着小卖铺老板的指示往隔壁村去。

雨,越下越大了。

通往隔壁村的道路太过泥泞,徐行之的车子陷在某个深坑里就出不来。

不得已,他举着伞下了车,一瘸一拐地往雨雾里的村子走去。

徐行之直接打听得是李三大伯的名字,质朴的村民不疑有他,直接给他指明了方向。

等徐行之找过去的时候,却见那屋子前头停着一辆货车,虽然周身被泥巴覆盖,但徐行之还是一眼认出了它。

他走过去,把车牌上的污泥擦掉,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牌陷入了沉思。

莫不是这傅昉她爹和李三真的不按常理出牌,竟然把辛苦绑架的人质藏在自己家里?

徐行之靠近窗户才发现这栋屋子的陈旧。这窗棂年久失修,只从外头看着也知道四处漏风。一个满脸褶皱弓背驼腰的老者坐在炕上,双眼完全粘合在一起,好似丧失了视物的能力。

屋内,大雨的动静蔓延在整个屋内。老者用嘶哑的嗓音问道:“你到底在找什么!”

里屋,一个矮瘦留有毛寸的人正在翻箱倒柜,问说:“我婶子的衣服呢?”

老者道:“你婶子死了快六年了,哪还有衣服?”

那人又钻进了厨房,不知从哪翻出一瓶白酒。老者估计是闻到了酒味儿,当下便叫嚷道:“你要把我的酒拿去哪里!”

“我有用!你喝酒喝得眼睛都瞎了,就别再喝了。”

徐行之透过全是狭缝的窗棂看进去,见那毛寸小个子先后在几个屋里穿梭,看上去正在费力寻找着什么东西。

原来这毛寸小个子正是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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