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的动静很快聚集了不少人。

旁边的掌柜战战兢兢的过来拦:“这位姑娘,您先消消火,把剑收起来——”

中间有人认出雁儿手上的是绣春刀。

“那是绣春刀,她是天魁的人!”

天魁毕竟凶名在外,不少人一听见天魁,就都慌了神。

雁儿正在气头上,绣春刀一转,就搭在掌柜的肩膀上。

那掌柜的很干脆的就跪地上了。

“大人——小人只是归来劝架的,没有对天魁有任何的意见,您先把剑收起来,我让他们给您赔礼道歉怎么样?”

离珠看着下面一片狼藉,这才回过神。

她心里一惊。

闯祸了。

天魁砸店,当街行凶,明日朝堂上定然有参她的奏折。

看着底下倔强咬牙的雁儿,离珠一时无奈。

司勉还算沉着,一直没动,等着离珠吩咐。

“把刚刚说话那几人带回去,还有雁儿,比让她伤人,要不然这事情我们说不清楚。我不方便下去,你们抓了人就先回天魁。”

离珠很快恢复了冷静。

“大都统小心,我先下去。”

司勉抱拳,而后也跟着跳了下去。

离珠转身,趁着下面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雁儿还有司勉身上,从后院离开。

出了西市,周围顿时安静下来,离珠看着万家灯火,一时不知道去哪里。

她不是很想回天魁,也不想回尤战的府邸,她想了想,去酒庄里买了两坛酒,转身走入茫茫夜色。

城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已经关了,离珠运气好,遇到一队送葬的队伍,混在队伍里面。

入耳是周围压抑着的啜泣声,离珠心情不好,一直低着头,她也没有心情去看死的是什么人。

出了城门之后,她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尤家的祖坟并不远,离珠摸着黑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停了下来。

看守坟地的人已经睡了,坟茔上一片漆黑。

尤战的坟是新砌的,她还记得清楚。

离珠把酒放下,盘腿坐在坟前。

风一吹,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理智才渐渐回来。

她把酒倒在地上,低声说道:

“外公,其实你当时不应该救我的。你看你现在后悔了吧?如果你还在,他们下面的人还敢乱来吗?”

离珠说一会儿就倒一杯酒,她自己只抿了两口暖暖身子。

眼看着天快要亮了,离珠才缓缓站起身,往京城的方向走。

城门开的早,她回到府邸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整个院子里灯火通明。

雁儿急急忙忙的过来:“小姐,你昨天晚上去哪了?我们找了你一晚上。”

离珠摇了摇头,已经恢复一贯的理智。

“帮我洗漱一下,要上朝了。司勉,你去查这几个人,这些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昨日那事儿没伤到什么人吧?”

“大都统放心,昨天除了说书的老头受了伤,其他人都没什么事儿。”

雁儿一晚上没睡,找不到离珠不知道哭了多少回,她一双眼睛哭得红肿。

“小姐,昨晚的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这么莽撞。”

离珠摇了摇头。

“没有,你没有错,被人骂了就骂回去,被人打了就打回去,这有什么错的,跟着你家小姐不用这么窝囊,再说你昨日也是为了我出气。”

“我没事,其他事情等我回来了再说。”

时间紧,锦儿连忙过来给离珠换衣服,梳头。

离珠坐在马车上打了个盹儿,就已经到宫门口。

不少官员幸灾乐祸的看着离珠。

离珠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天有些冷了,王启明冷的有些缩脖子,他眯着眼睛,脸上带着意味难明的笑。

“听说昨晚天魁的人在西市打人闹事,他们找了一夜大都统都没有找到你人,不知道我们的大都统昨晚在什么地方?”

离珠抬起头,冷冷的看着他。

“我在什么地方关你什么事儿?再者,你说天魁打人,你有什么证据,伤者在什么地方?”

王启明怒哼一声。

“你等着,你们天魁仗势欺人也就罢了,你作为大都统,还如此不知检点——”

“中书令大人,说话慎重!听说你王家又新开了几间赌坊,之前还为百姓还不上钱,逼死了几条人命,你觉得,就算是我们天魁打了人,跟您这事儿比起来孰轻孰重?”

离珠说话的声音并不小,周围不少人都听见了,不是转过头打量着两人。

王启明脸色一片灰败。

那边太监已经宣百官进宫面圣。

离珠深吸了两口气,平息下心情,觉得自己今天还是太暴躁了。

跟她所料的不错,她才刚刚站定,王启明在内的不少官员,就开始所昨天晚上的事情,参奏她的奏折在桌子上堆成了一摞。

离珠平日里精神,轻易不肯让他们抓到错处,今日不过是这么一点事情,就让这些人群情激动。

“皇上,臣以为建立东厂之事不可再拖,若是再不加以约束,天魁还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情!”

“楚离珠,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好好跟朕说说。”

离珠往前走了一步,来之前她已经写好奏折。

这事情瞒不过去,她在来时的路上已经想过了,若他是秦恪,她不会放过这次机会,不管怎么样都他都会想办法削弱天魁。

“昨日臣的几个人到店里吃饭,刚好遇到人出言不逊,当众议论臣此次对尤家的铺子下手,说出来的话甚是难听,底下的人忍不住出了手,臣已经教训过他们,只是当时的情况并不像几位大人说的那么严重,臣的属下并没有伤到人。”

“天魁唯一的职能只是效忠陛下,对陛下负责,臣对中书令几位大人说的并不认可,天魁从建立到今天,从没有犯过什么大错,几次为帝室出生入死,即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臣没有约束好下属是臣的错,皇上若是要罚,臣愿意受着。”

离珠一席话说的不卑不亢,说完后她就跪在地上,手上还捧着奏折。

“呈上来。”

秦恪喊了一声,旁边的太监已经接过离珠手上的奏折,呈到皇上面前,他翻着奏折说道:

“昨日你在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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