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书屋 > 修真小说 > 七把刀传 > 第228章 怪物
  我生下来就与众不同,一个身躯上长了两颗脑袋,四条手臂,沉重的负担使得我们从小到大都习惯了低着头走路。
我只代表左边的脑袋,我称呼右边的脑袋为弟弟,村子里的人们都叫我们乔二蛋子。
狂风骤起的时候,我们借助风力,才能仰起头来看蓝天白云,散落的几座茅屋,夹杂一条凹凸不平的小路。
我们的家在小路尽头的池塘边上,简陋的房子是土坯垒砌的屋子。周遭的空气是新鲜的,唯美的景象是夕阳落日的黄昏。倒映在池塘水面上,荡漾的波澜颤动光。等到夜都涂上深深地颜色,一切都笼罩起浓厚的雾,鱼乘着雾开始在空气里游动。萤火虫还活着,是微小的移动地光。我们觉得这个世界就是一场幻觉。比如会有一条鱼游过你的脸庞,尾巴拍打过你的脸颊。即使你有感觉,但还是认为这是梦。有一天我们把梦当真了,嘴巴里常喃喃自语。被人看见了,说我们是怪物,是疯子,是危险的妖怪。
村子里的孩子们也把我们当做怪物,拿石头丢我们,为了自卫,我们只好拿起菜刀追逐着那些顽皮的孩子,村里人都认为我疯了,唆使我们的父母把我们当成疯子,为了不再发生可怕的事情,于是他们威胁我们的父母,经受不起议论的父亲哭丧着脸用铁链锁在我脖子上,一群人押着我像个游街示众的罪犯。把我关进一间宽敞的岩石搭建的屋子,这屋子过去是个马厩。
“好了,从此这是你们的家。”我们没有再挣扎,只是自言自语,感到脖子很痛,铁链子上有了血。
母亲的哭嚎,我们蜷缩在角落里就听到了,那夜,父亲来过好几次,送来一只杀死又被残忍熏烤的鸡,安抚可怜的我们。
为了反抗父亲用一条铁链子把我们关进马厩,我们在屋子里鬼哭狼嚎了三天三夜,直到母亲死了。
母亲在临死前,她拿着两个馒头递给我们,然后对我们说了最后一句话:“我可怜的孩子们。”
母亲是在夜里死的,那一夜的星星很多,灿烂的夜空宛如银河,母亲的灵魂漫步走向我们,向我们挥挥手,然后飘走了。她解脱了。
父亲悄无声息地走出来,走到面前对我们讲:“你母亲死了。”之后他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父亲出去找人,要把母亲埋了,人死了就要葬入尘埃。可是我们想再见母亲最后一面。
链子很粗,我们用石头砸,只能听到铮铮得响。除了抨击的星火,我们没有看到任何希望。
父亲回来了,带着几个人显得匆匆忙忙,他走过马厩前的时候,我们没有再装傻,跪在地上求他:“父亲,我想再见母亲最后一面。”
父亲没有理我们,带着人径直走进去。
我们愣愣地跪在那里,偶尔吹过风,感觉风里的凉。那时候鼻子酸酸的。忍不住掉下泪来。
母亲是用破草席裹尸被人们拎出来的。走到我们跟前时,父亲对那几个人说了句话:“让他们看看吧。”
我们看着母亲,伸出手爱抚她冰冷的脸,流下了滚烫的热泪。
然后,爸爸流着泪叫人把母亲抬走。 我们在马厩里抽泣起来。
从那以后,颓废的马厩里我们经常都是目光呆滞地坐着。我们咧着嘴,口水顺着嘴角流延下去。眼前偶尔有苍蝇嗡嗡飞过,眼神却未动丝毫,我们在遐想,灵魂游荡在自己的幻觉世界里。尽管在外人眼里,我们是疯子,透过的风抚开弟弟凌乱的长发,弟弟眨了眨眼睛。
那一年我们十三岁,感受了凄凉的人间。后来我们砸断了铁链,悄悄地离家出走,从村落里逃到山上,人间太过于压抑,我们决定选择一种避世生活,我们喜欢呼吸山谷里宁静清新的空气,然后像一个野人一样开始一天平静的生活,这是我们想要的。
我的住所是一个山洞,原本洞里面住着一只狐狸,我用木棍活活地把狐狸堵在角落里打死,扒了狐狸的皮,为自己做了一件狐狸皮裤衩,从那一天起,我宣布告别疯子的生活,去做一个野人。
洞穴如我所想要,洞穴不是很深,空气新鲜,但也隐敝。洞穴出入口狭窄,但进入洞里,你会发现里面十分宽敞,洞底的一侧是没过膝盖的水潭,这样我足不出洞,便有洁净的水源了。而且水潭里还有几条鱼。当然了这点食物不能够添饱我的肚子。在攀爬这座山的时候,我就详细地侦查过山里的食物,野鸡,蛇,兔子,酸苦的野果,假如我能够学会捕猎的本领,是可以温饱的。
我们首先考虑的是应该给自己弄一张床,晚上睡觉的时候,我们在平坦的石板上铺满了茅草。并准备了几块大石头用来夜晚堵住洞口,但后来我们发现还需要铁锅,碗,筷子。这些东西,依靠自己拾荒的本领,在山下的村落里找到了,筷子用两根细树枝代替。我们还弄到了一把砍柴刀。刀很锋利,我杀了几条鱼,用来煮汤饱腹。
十日后,我们的足迹已经踏遍这座山,我发现山上有兔子、野鸡,而且我发现除了几个猎人外,村民很少到洞穴这边来,因为这边山路崎岖,有一定的危险。捕猎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我寻觅有野鸡兔子出没的足迹,开始在这些地方制造陷阱,用强有弹力的齿形夹子埋伏,这些夹子是我从林子里其他猎人的陷阱里获得的。一起收获的还有他们的猎物。兔子的皮毛我都留着,或许到了冬天的时候,能够给自己做一张皮毯子。
我们的生活也开始规律,早晨去设下陷阱的地方收获猎物。然后一个上午的时间都是在劈柴,煮食。现在我面临着解决两个问题,一个是在洞里煮东西乌烟瘴气的,烟雾需要好久才会消失,如果在野外,会很容易被人发现。还有我需要盐,这种东西但愿能偷点来。下午的时候,我就会到村子里去拿些需要的东西回来。
去村庄前,我们会在洞穴的水潭里洗个澡,拿一件干净的衣服穿在身上,带上斗笠,以躲避人世间奇怪的目光。
我们很幸运,弄到了盐巴,盐被储放在一个小罐子里,我们把罐子一并搬了回来。这些盐够我吃两年的了,我们决定在洞穴旁开凿出一个厨房,足以锅万瓢盆,我们用偷来的锄头开凿,岩洞壁很坚硬,这需要等很长时间。为了隐蔽噪音,我们选择在晚上工作。白天休息。
为了隐蔽行踪,每日我们都是凌晨把陷阱里的猎物拿回来,然后剥皮剁肉煮到锅里,临近黎明的时候,我们填饱了肚子,开始睡觉休息,一直睡到夜降临。我们醒来喝口水,等到夜深人静,再出洞去找猎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打发一夜的光景,在山上走一遭,会有意外的收获。随手摘取一些野果子,我们也会偷偷跑去山那边的梯田,偷些能吃的瓜果蔬菜回来。毕竟吃肉也有腻的时候。在梯田里,我小心翼翼地把双脚尽量踏在土地僵硬的地方,怕留下脚印以及任何蛛丝马迹,让梯田的主人发现我的踪迹。
我发现夜要比白昼安静极了,能听到决定各种动物夜间觅食发出地轻微的声响,当然,还有发情期的小动物发出的叫,夜空里的星星一眨一眨地闪烁。月在袅袅银灰色的云彩里朦胧。在树木花草上的露珠也是晶莹的。微微有光。我们拿上柴刀,途经埋下陷阱的地方,收获猎物,如果运气好,有时候能收获五六只兔子,有的兔子没有死,只是腿受了伤,被夹子夹住,我想饲养它们,以备不时之需,以及解决我们的寂寞。但野兔子性情急躁,活不了几天。它们不吃你丢给的青草,萝卜。 所以我们把活着的兔子放在用树枝围成的篱笆圈里,它们能多活几天,我就能多储蓄几天的新鲜食物。至于死了的兔子,我们把兔子的肉都割下来,腌在盐罐里。我不知道这些肉能否储存到冬天,我们开始吃掉腌制的肉,再把新鲜的兔肉放进罐子里腌制。冬天来临的时候,但愿我们不会挨饿。
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晚,一只落汤鸡闯入了我们的洞穴,他是一只禽妖,却因为生来只有一对鸡翅没有覆盖羽毛而自卑。
他进入洞穴就被我们吓了一跳,但很快又镇定下来,自报姓名说:“我叫滕鹏举,洞外大雨滂沱,请主人留宿我一晚,请问主人怎么称呼?”
弟弟沉默地不知如何作答,我展示了四条粗壮的手臂,开口说:“我们叫乔四郎。明日一早雨停了,你就走。”
滕鹏举开始喋喋不休的和我们聊天,苦述了他的经历,他说:“我们禽族的小孩生下来都长了一双丰满羽毛的翅膀,唯独我长了一对没毛的鸡翅。结果被禽族遗弃,流落到这里。”
或许是同命相怜的缘故,我们与他做了朋友。但他很能吃,我们储存的食物吃光后,滕鹏举便自告奋勇,去山下找食物去了。他这一走就是好几天。
山洞在半山腰上,我们夜巡回来,会饥肠辘辘地坐在洞穴外的大石头上,向山下远眺。春天带来了满天的黄土,我们喜欢这样看着,看着荒凉的土坡,看着太阳朦胧地从东边的云彩里露出头来,看着山下的人像蚂蚁一样忙忙碌碌地,而悠然自得的我们听着自己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偶尔伸出手逮住一两只跳蚤放到嘴巴里。
滕鹏举果然拿回来了许多食物,还向我们展示了他丰满羽毛的翅膀。
我好奇地问他:“前几日你走的时候,背后还是光秃秃的,怎么现在,你的鸡翅变成翅膀了?”
滕鹏举指着头顶上的玉箍说:“我遇到了一位仙人,他送给我一个玉箍,我带上它,便长了羽毛。”
我说:“那你带着我们去见一下那位仙人,看看能不能医好我们的连体。”
腾鹏举说:“吃饱了肚子,我就带你们去找他。他叫柳一刀,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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