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书屋 > 其他小说 > 西楚霸王宋武项羽 > 第18章 秦军锐士
首阳山,北麓。

三百二十余精锐加速追赶,在一处山坳堵住百余人商队,满载货物的车辆横在双方之间,前排枪矛阵列,后方弓弩高举,一触即发。

“是劲韩材军!”

对面阵列里,几名头目站在阵后,一人指着韩虎部下矛兵,材军的矛兵、弓兵布下的战斗队形十分好认,起码对这些人来说,都不陌生。

“噫!秦军锐士!”

一名韩军闾将右手提剑,左手挽着涂漆虎纹格斗‘凸’型小塔盾举臂指着,对宋武道:“公子,彼衣色杂乱,发式、装饰类似各国游侠,可适才反应迅疾,配合娴熟……而秦剑阴毒,十分好认。”

宋武缓缓点头,现在军用长剑制造技术最好的是韩国,仅次于韩国的就是秦国军用长剑。秦剑剑脊中部、尾部加厚,而前端中空利于刺击时抽剑,一剑刺中放血极快,鲜有躯干中剑能活命的人。

韩虎握紧手中铁戟,扭头:“子武,竟然是秦军锐士,如何是好?”

看他略有惊慌,宋武板着脸道:“我军三倍于彼,彼又携大量财物辎重为掩饰,我军是战是退可自决,而彼断无舍弃辎重财物之理!主动在我,优势在我,怕他作甚?”

韩虎重重点头:“非是惧他,而是攻之无益。锐士潜行入赵必有所图,图的也是赵国,非我韩国。”

他表态不愿意打,立刻一名闾将开口:“公子所言甚是,秦军锐士皆剽悍善斗,死不旋踵之士,极难俘获。若无生口为证,拿锐士首级归韩,这军功不好确认。”

彭锥担心宋武下不了台,毕竟是宋武提议追击,结果没想到对面是秦军锐士。

上前一步,彭锥道:“君上,不若逼迫锐士放弃部分财物,我军放其一条归路。我军向南,观这部锐士车辙印痕向东而行,此处分别再难相遇。而军中军资不丰,补充一些到温地后,也好做事。”

划不来打,打了军功都不好计算,还不如勒索点财物来的顺利。

宋武抬手:“等等,等对方开口,如此我等也好开口索要财物。”

韩虎心思转动着急财货,不满嘟囔一句:“子武,我为刀俎,彼为鱼肉,何必如此客套?”

瞪一眼过去,宋武指着自己下巴道:“开口就索要财物,你不怕遭人笑话?都是当兵的,一条命活着不容易,能不打还是不打为好。”

见韩军没动静,对面主动,一名黑衫扎着紫红色抹额的汉子小步出阵,左手横握剑鞘高举,出枪矛阵列后缓缓迈步,高声:“我乃大秦锐士,屯长周原黑。请问韩军,要攻不攻,是何道理?”

这傲气话入耳,宋武挑眉,问左右:“好大口气,何人能取其首级?”

韩虎又急了,只想安安稳稳拿到财物,心中却埋怨宋武变脸之快:“子武,兵戈不可擅动,否则必然是一场血战。”

宋武见身边材军没动静,轻哼一声:“这伙锐士,视我军为草芥,不教其知我厉害,如何能令其知难而退?”

向前迈步,阵势分开,他也左手高举着商阙剑,看着身形高瘦的周原黑,下巴一扬,声音浑厚:“我乃劲宋康王之孙,子武!亦是此军统率,唤你家主将来阵前答话!”

周原黑摇头:“我不论你是何人,要么率军退去,我等绝不追击。要么擂响鼓号,你我决出生死。”

宋武气极而笑,摇着头笑道:“你家国君祖宗恶来、飞廉,不过我家祖宗麾下战将。你又是何等身份,敢出此不逊之言?”

“狂妄小儿!”

周原黑左臂落下,缓缓抽出剑,右臂持剑指着宋武:“宋王室已灭,小儿不知天高地厚胆敢冒充!且教你,知道关中健儿厉害!”

宋武也缓缓拔出商阙剑,右手持剑行礼:“此剑商阙,乃我王祖父中兴劲宋变法时所铸,杀人无算。却少饮秦人之血,今日就尝尝秦血。”

两军军气凝聚成型,在上空对峙,小青双翅扑扇坚持,还是被激发的军气冲飞。

山坳一侧土坡上植被鲜绿,一颗突出的尖石上浮现一张人脸轮廓,近距离观察这场战斗。

周原黑怔了怔,也左手持剑鞘,右手倒提长剑抱拳行礼:“剑名霸原,昭王三十八年于霸原所造,昭示我大秦称霸中原之义,共六百口。此剑赐予我父,共斩赵、魏、韩三晋及楚之甲士二十九级,今传入我手。”

这时候彭锥提着旗枪出列,拔剑指着周原黑吼道:“我家君上何等人物?你又是什么东西?论血脉、军职,尔如何与我家君上交手?”

周原黑稍稍气馁,垂首剑尖斜朝下:“你又是何人?”

“劲宋彭城司马无伤之子,彭锥。”

周原黑持剑指向彭锥,扭头桀骜:“那就一战!”

彭锥高举旗枪狠狠往地上一顿,锥型枪柄钉入土中半尺,持剑上前笑着:“此剑无名,韩材军拨发之物。欲与我家君上交手,先踏过彭锥之躯!”

天经地义,没人质疑宋武的胆量,也没人怀疑彭锥为宋武挡灾。若宋武真与周原黑交手,不论胜败,都没啥好称道的。

宋武提剑后退两步,彭锥上前与周原黑隔了六步,齐齐摆出格斗姿势,左手握持剑鞘为辅助器械,右手提剑。

“破敌!”

“仁义!”

眼眸相交,两人同时暴吼一声助长气势,周原黑踏前一刺,彭锥撩剑格开,剑器清脆撞击声炸响,瞬息间二人即将撞在一起,都横挥左臂以剑鞘为武器击打对方。

两人挥出的剑鞘都朝着对方脸颊抽去,同时撞击在一起又是一声爆响。

周原黑被格开的剑又一记斜朝下横斩,吼着:“斩!”

彭锥撩起的剑在右臂握持中狠狠劈下,两口从上落下的剑,又齐齐被双方剑鞘格挡,一身脆响中周原黑抬脚一踹,彭锥则是左脚踮起朝前提身,右膝就势抬起撞过去,两个单脚撑地的人又猛地撞在一起。

论力道膝撞不如脚踹,可彭锥膝撞先到,周原黑一脚踹出还没展开腿脚没能发挥出最大力量,就这么一撞,周原黑吃亏被撞的失去平衡,向后栽倒。

彭锥也是晃了晃,不等周原黑起身,就踏前一剑此处,剑尖抵在周原黑下巴处。

右膝疼痛轻轻打着摆子,彭锥双目瞪圆死死盯着周原黑,周原黑低头看了看剑尖,扬起下巴露出喉结,右手松开,正式弃剑。

彭锥看了看周原黑,又看了看地上的霸原剑,躬身左臂探出,捡起霸原剑起身,渐渐后退。

不到一个呼吸的时间分出胜负,三百余韩军阵列齐齐欢呼:“彩!彩!彩!”

“那厮,且放下霸原剑!”

秦军锐士阵列摆动,一名富商打扮,穿着锦衣挂皮裘大氅的壮年男子出来,对着宋武拱手:“季胜三十四世孙赵迁,拜见王孙殿下。”

宋武抱剑还礼,道:“赵迁,你即是季胜后裔赵国宗室,却为秦国恶来一脉效力,子武不问其中因由,也不问秦军锐士为何于山野之中潜行向东。子武只知,尔等必然身怀大任,无意与子武交战徒损战力。也不瞒你,此处三百韩军,皆子武部下,而子武也无心与秦国为难。”

赵迁看着宋武手中商阙剑,斜眼瞥向士气高昂的韩军,拱着手,八字胡抖着:“王孙宽大,我等欠王孙一个人情。”

宋武对彭锥微微侧头,彭锥将捡起的霸原剑钉在地上,左臂伸展递出剑鞘。

周原黑楞了楞,不情不愿抓住剑鞘被彭锥拉起来。

宋武继续说:“子武乃劲宋王孙,统率韩军也是临阵军令所差。不愿欠人什么,也望体谅子武用心,分些财物,如此子武也好向这三百韩国材军交代。”

刚拔出剑归鞘的周原黑猛地瞪向宋武,有心谩骂,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王孙,不见高贵行径,却转眼干这种勒索敲诈的事情,这脸皮之厚,让他气结无语。

赵迁又看向韩军阵列,这时候韩虎提戟出列,拱手笑着:“赵迁,我乃韩国公子韩虎。也实话告诉你,将你等击杀在赵国,归国后我等也不好报功。只为财物,而折损军中弟兄性命,也划不来。不若各退一步,各取所需,岂不美哉?”

彭锥提着旗枪站在宋武身侧,帮腔:“尔等身负大任,也不愿折损人手。而韩军呢,也没道理看着这么一大笔钱财物白白从面前溜走。终究,双方将士都是为国效力,吃微薄俸禄的,没有军令差遣,又何必打生打死?”

赵迁皱眉看向宋武:“王孙也是如此心思?”

宋武笑笑:“拿你们的财物,子武又不取一锱一铢,子武是无可无不可。不过,韩军中有子武一队宋军,子武也不愿看部下平白为韩国流血。正因为这样,才想着两家以和为贵。”

赵迁听了摇头轻叹:“河南战场,我秦军气势如虹,却在这四五百里外,隔着山河处,我等以财物买平安,未免说不过去。”

宋武扭头看彭锥:“抽剑。”

彭锥拔出剑,顿时双方阵列微微挪动,提高警惕,相互瞪着。还是那句话,都是当兵吃饭的,没有必要,谁都不想去拼杀。

宋武握着商阙剑晃了晃,道:“商阙剑,积聚宋国财力,以天外陨铁为料,仙家异术熔炼,请欧冶子高徒干将夫妇锻造,取大妖相柳毒血洗练,可谓是斩铁如泥。”

说着,挥剑,一声轻微脆响,彭锥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剑尖坠地。

宋武握剑指向赵迁:“分毫无损。论价钱,这商阙剑价值何止万金?赵迁,容子武试问一句,诸位手中,可有能与商阙剑一战者?”

周原黑不由低头看看自己剑鞘里的霸原剑,心中有些侥幸,若不是彭锥出面,他与宋武交手,结局想都不用想,第一招里,宋武就能凭借如此神兵利器,将他连人带剑斩成两截!

赵迁一脸苦涩,面对神兵利器,你有剑技人家也有,如果没有能与之抗衡的神兵,多少人上去,都会被宋武一剑斩杀。

垂头,赵迁拱手:“愿赠金二百,钱五万,蜀锦三百匹以谢王孙高义。”

宋武缓缓点头,归剑入鞘缓步上前,低声问赵迁:“可是去找王子政?”

赵迁变色,右手按住剑柄,又松开,僵笑:“王孙说笑了。”

宋武微笑着:“放心,子武已说过了,与韩人不是一条心。稍后,子武向南去温地召集旧部。若你得手后无路可走,可来温地。再怎么说,邯郸质子馆里,子武与小赵政也是邻居,有一分香火情在。”

赵迁还是一脸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的神态,宋武忍不住摇摇头:“信与不信,在你一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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