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小太监支支吾吾的暮莲卓突觉不好,“我母妃怎么了?快说。”

“听说难产了。”一口气说完,小太监早已被暮莲卓的怒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了。

“我这就入宫,我先行一步。”等不及那小太监慢吞吞的样子,暮莲卓飞也似的就向皇宫的方向而去,而心里一直在默念着祈求母妃母子平安。

然而当暮莲卓赶到清梨宫的时候,宫内已是一片死寂,正常淑妃生产该是皆大欢喜的好事,所以看着眼前的沉寂暮莲卓就知道出事了。

急匆匆的踏进母妃的寝宫时,是暮莲宇极正在处理一应事宜,死婴被送出了清梨宫掩埋了,但淑妃醒来后的反应才是最让暮莲宇极头痛的,见阿卓已来,便道,“卓儿,你便留在宫里一夜,守着你母妃也尽尽孝道吧。”

暮莲卓沉重点头,暮莲宇极又吩咐了月芯一些事宜,突然间他想起了平日里侍候淑妃的春桃,便问道,“春桃呢?”淑妃生产这么重要的事情春桃居然不在,这可怪了。

月芯垂首道,“回禀皇上,春桃被娘娘派去清心阁侍候芸夕姑娘了,娘娘说芸夕姑姑太瘦弱了,需要好生调养。”

暮莲宇极乍一听到芸夕两个字,才想起德妃先前的话,“听说芸夕与水离被罚跪了,可以此事?”

“这”月芯是知道所有经过的,可是娘娘到底听到了什么让娘娘心生怨气月芯也不知道,“皇上,是水离冲撞了娘娘,所以娘娘就罚她跪了。”暮莲宇极凌厉的眼神让月芯也不敢隐瞒,只得添油加醋的说了,其实水离根本就没有冲撞淑妃。

暮莲卓在听到时也是一惊,本想追问,想一想又止住了,他要留在这里守着母妃,等父皇走了,再要弄清楚一切也不难。

一旁的德妃一直以为暮莲卓会追问芸夕的事情,这样好的机会,倘若让父子生了嫌隙那该多好。

偏生暮莲卓机敏,他并未多言,母妃出了这样的事他再出头问起芸夕的事情,只怕便会在清梨宫里惹出闲言了。

暮莲宇极看看天色,早已过了二更天,此时的芸夕与水离早已起了,再看淑妃如此,既便对淑妃再番心生不满,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因着德妃在场,也不便直接去清心阁探望芸夕与水离,便道,“周公公,起架回玄清宫。”

“皇上,还要翻牌子吗?”周公公例行公事的问道。

德妃一脸期待,她打扮了一个晚上的妆容呀,本以为暮莲宇极多少会给她一些面子这一夜就翻了她的牌子,却不想暮莲宇极因着淑妃的事难过,又因着惦念芸夕与水离,一颗心早已填的满满的,直接命道,“摆架,回玄清宫。”

德妃讪讪的也退了出来,本来是想要看到淑妃被暮莲宇极训斥的模样的,却不想淑妃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而她也更加看不懂暮莲宇极的心思了,未入清梨宫前她与暮莲宇极的对话中似乎暮莲宇极极为在意芸夕,可是入了淑妃的寝宫,当看到淑妃的一切时,暮莲宇极又全然将芸夕抛诸到了脑后。

回到了清央宫,心里都是不甘,她还要继续观察暮莲卓与暮莲宇极两个人对待芸夕的反应,今天两个人都是同样的出奇的冷淡,那似乎不符合她从前打探出来的消息。

清心阁,当水离终于从冰凉的地板上站起来时,人已有些恍惚,眼前一团迷乱。

踉跄着扶着墙站起来时,腿上的酥麻让她只得站住了,等待着那麻痛渐渐过去之后,这才一步一步的向房间里走去,屋子里春桃将芸夕看得紧紧的,只说这是淑妃的意思,就是不许她下床,就连用膳也是飞苏端进来在床上随意吃的。

飞苏本想将德妃相帮的事告诉芸夕,可是碍着春桃在场,始终也无法说出口,到了二更天,水离已起了,那就更不用说了,心里不由得暗自想着,幸亏她没有说,否则德妃的所言没有付诸实际行动倒更是让人起疑她的用心了。

清心阁里四个人有三种心思,加上清梨宫里的宫女们都忙于淑妃生产的事,所以根本无人来到这偏僻寂静的清心阁,以至于淑妃难产的事情几个人谁也不知晓。

待水离起了,几个人便早早的安歇了。

玄清宫。

暮莲宇极坐在莲斋堂内,面前的奏折还是厚厚的一叠,他却无心批阅,眼前飘过淑妃也飘过芸夕与水离的容颜。

想到芸夕让他不自觉的就想起了青莲,他迈步走到身后的书柜前,抽屉打开时,一张栩栩如生的画像悄送到眸中,没有拿出,暮莲宇极就只是站在抽屉前静静的望着画中人,手指悄悄的触到了画中美人的脸上,手指移动中,是他心底无尽的思念,芸夕的容颜又一次的飘过,牵挂让他再也隐忍不住,“周公公。”

“奴才在。”守在门外的周敬海毕恭毕敬的回道。

“进来吧。”

早就觉察出屋子里安静的有些诡异的周敬海已猜出皇上一定又是思念旧人了,这样的时候他还是少打扰皇上为妙,可是他却不懂皇上为何要宣他进去,“皇上,奴才来了。”弯着腰就站在暮莲宇极的面前,周公公早已习惯了一脸沉思在迷朦状态中的暮莲宇极的样子,这样的时候,是暮莲宇极最神思迷离的时候,也是他一天之中最不设防和卸下伪装的时候。

“去清梨宫清心阁悄悄打探一下芸夕和水离的状况,再回复我。”芸夕是因为青莲,而水离,毕竟已是他的人了,所以终究还是止不住的惦记着。

“是,奴才这就吩咐下去。”

“等等。”

周公公身形一顿,便站住了,“皇上请吩咐。”

“悄悄的去,千万别惊扰了清梨宫里的人。”

“皇上放心,奴才一准就办妥了前来回禀。”

心里微微的有些不安,芸夕的病一直就没有大好,又跪了那般久,只怕这一回更要加重了,看来日后芸夕不能再住在清梨宫里了,淑妃这一欠待她与水离实在是有些过份,再番不济看着他的面子也不能惩罚了水离呀。

闷闷的批着折子,眼神不住的瞟到门前,只希望周公公尽快回报他芸夕和水离的事情。

淑妃的寝宫,暮莲卓询问了所有的事情,其实父皇早已为母妃安排妥当了,可是身为人子他也要应尽一份属于他自己的责任。

那死去的小婴儿果然是个女婴,那是母妃一直盼着的,可是世事就是这般难料,明明生产前母妃都没有任何不好的反应,可是孩子还是去了。

静静的坐在母妃的床前,看着她不安稳的睡颜,暮莲卓真的无法预测明天母妃醒来时的那一刻当她知道所有一切的时候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

坐了有半个时辰之久,他才起身离开,吩咐了月芯好生的侍候着,这才要去睡了,明天他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要与杨秉萧一起去选兵,然后布署接下来每一天的安排,几日后大军就要出发了,他真的没有时间去想着其它的,可是就在他走出母妃房间的时候,父皇临走前与月芯之间的那一段对话悄然袭上心头。

芸夕和水离被罚跪了,而始作俑者不是别人就是自己的母妃。

有些担忧,可是母妃如此这般,他去探望了,实为不妥。

不安的躺在床上,任凭时间走过,却总是无法将芸夕从自己的眼前拂去。

终于,还是耐不住心里的担忧,向父皇求婚的事宜他一直都抽不出时间来,这般拖下去,他真怕临出发前事情也没有一个着落,可是他是父皇下旨亲封的先锋,什么事都不能落人话柄,否则便枉费他辛苦这般久了,越想越是惦念芸夕,不行,他要去看一眼芸夕,只要知道她一切安好便可以了。

悄无声息的走出了母妃的寝宫,直奔清心阁而去。

他延着小路而行,黯黑中只觉有一个人影一直行在他的前面,悄悄的尾随过去,那人的方向竟然也是清心阁。

阿卓不由得有些担心芸夕了,不会是又一个对芸夕别有用心的‘暮莲澈’吧,可是看那身形又不象,瘦小的个头,象是一个小太监。

近了,小太监悄悄的遣进了清心阁,这样黑的夜里,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轻轻的敲了门,半晌才有丫头出来开门,低低的声音象是怕惊醒了已经睡着了的人,“谁呀?”门吱呀而来,那是飞苏的声音。

小太监忙道,“姑娘请屋外说话,千万不要惊动了芸夕姑娘。”

飞苏有些纳闷,不知这小太监是何来头,“你是谁?”

“我是皇上身边的人,皇上派我来问一问,芸夕姑娘和水离姑娘都好吗?”小太监低沉的声音分明就是怕惊醒了清心阁里的其它人。

飞苏立刻就明白了小太监之意,芸夕被春桃看着,所以并未有什么大碍,而水离从地板上起来之后就发了低烧,此刻在床上的她不停的呓语,但是飞苏想到德妃和淑妃似乎都对水离有了嫌隙,那显而易见便是因为水离得了皇上的心了,而自己最好不要得罪了淑妃和德妃,微一思量,便故意隐瞒了水离的情形,只要皇上不知道也就不会相帮水离吧,“哦,芸夕姑娘根本没跪,所以她好端端的,水离跪到了二更天,起来后因着疲乏就去睡了,也没什么大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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