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关你的事,都是”四处望望,水离又忍了回去,生怕被人听见她在背地里说淑妃的不是,那么自己就甭打算再起来了,努力让嗓音柔和了,“小姐,你进屋里去吧,小心别又着了凉,幸亏有小姐说情,否则还要五更天呢,水离已经知足了。”眸角挂着泪意,水离真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她只是没想到一开门竟是淑妃娘娘,只是请安问候说完了那么一刹那而已,便有了此刻的结果,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不是这个缘故,淑妃也会找其它的籍口整治她罚跪的,可是一颗心再三思虑也想不出自己到底错在了哪里,更想不出是何时得罪了淑妃。

芸夕望着水离,再看着房门,是进也不是,不进不也是。

就这样把水离扔在秋风中跪在凉地板上她于心不忍,可是不进去她的病还没有彻底的好,间或中还有咳嗽声不断。

想到水离的命苦,她还是站在了风中,随着她一起也跪倒在地上。

飞苏被吵醒了走到门外,看到眼前的场面,她愣住了,“小姐,水离,好端端的怎么都跪在这里了。”

水离推着芸夕,“小姐,快起来吧,水离懂得小姐的心意就好了。”

“不行,娘娘不允你起来,我就一起陪着你跪到二更天。”芸夕坚持,也不理会水离与飞苏的相劝,继续跪在石地板上。

才跪了一盏茶的功夫膝盖就咯得生疼,两膝下更是不住的冒着凉风,真凉,身子打着颤,飞苏已看在眼里,“水离,到底是怎么回事?”猛然想起上一次她要去清央宫向淑妃禀报皇上要放芸夕自由的事因着三王爷的阻拦至今还没有说出,难道跟这事也有关系吗?

“哦,是水离做错了事,惹得淑妃娘娘不开心,所以就罚跪到五更天,小姐看不过去,就求了娘娘,娘娘开恩就降到二更天,可是小姐还是不忍,于是就陪着水离一起跪了。”

“原来如此,小姐,不如奴婢去找德妃娘娘来说个情,不然真要是跪到二更天,只怕这跪肿了腿没关系,就怕这秋风里的凉气惹了一身的病上身。”这么好的借口让她得已明晃晃的去清央宫求救,飞苏真的不想错过了。

“不必了,飞苏,你拉着小姐起来就是了。水离不想因着自己惹得整个皇宫鸡飞狗跳的。”一个淑妃就够了,再添一个德妃,她可没这个胆子。

飞苏见此,便去拉芸夕,可是芸夕怎么也不肯起来,飞苏心里暗笑,芸夕如此正合她心意,于是道,“水离,我去了,总不能因为你再让小姐才好好的身子又病了。”说罢,也不等芸夕与水离答应,就一溜烟的跑向了清梨宫的大门方向。

身后,芸夕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飞苏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无边的秋意之中。

眼前有些恍惚,无数个幢影在空气中飘舞,心里一急,眼前一花,芸夕再一次的昏倒在清心阁内。

水离立刻就慌了,也顾不得还在被罚跪,她冲到芸夕身边,手忙脚乱中的推着芸夕的身子,芸夕却怎么都是不动,半晌水离才想起了掐人中。

手指送去,芸夕这才悠悠醒转,“小姐,水离先扶着你进去吧。”乘着无人,她先把芸夕送进屋子里再说。

“水离,不跪了,倘若淑妃问起,就说是我的吩咐。”眼前还是金星乱冒,芸夕直觉淑妃的惩罚有些过份。

“小姐,快躺下吧。”扶着芸夕到了床上,水离的满目都是焦虑,“我去叫大夫。”

芸夕急忙拉住水离的手,“不用,我没事的,刚刚不过是一时心急再加上先前的病才好身子虚罢了。”

“小姐,你就是这般不爱惜自己,病了时怎么也喂不进去药,醒了后,这几日的膳食也是又恢复到了从前在蝶恋水榭时的老样子,还是从前那位老中医好,总有办法让你多吃些饭。”

“水离,放心,从今天开始我会好好的吃东西的。”心头闪过阿卓的身影,她心底的积郁才被甜蜜淡去一些。

“咚咚咚”两个人正说话时,有人敲门,“春桃奉淑妃娘娘之命前来侍奉芸夕姑娘。”

芸夕一愣,来得可真是快呀,“进来吧。”看来她躲也躲不过了。

春桃轻盈而入,先是有礼的向芸夕请安,然后一双灵透的秀眸便盯住了水离,“咦!娘娘说了,她罚了你要跪到二更天,怎么,你连娘娘的旨意也要违抗吗?”狗仗人势,春桃分明是拿水离来挑刺。

芸夕气极,却又不便多说,只转移话题道,“娘娘可生了吗?”

“回姑娘话,淑妃娘娘就快生了,稳婆都来了,阵痛也是一阵紧似一阵,估计今天夜里清梨宫就大喜了,娘娘还吩咐春桃,请水离一定要跪足到二更天的,倘若起来了,那便再罚跪到五更天。”眸眼轻挑,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水离,都是水离让她挨了淑妃一顿训斥,平日里她天天来打探,竟然连这小蹄子勾引了皇上也不知道,如今被淑妃娘娘亲耳听到了,害她也减了一个月的月俸,所以此刻说什么也要补回来。

“春桃,刚刚我晕倒了,飞苏不在,你也知道我这里就这两个丫头,少不得就由水离扶我进来了,怎么,连这个也不行吗?”冷冷的看向春桃,她不信春桃还敢骑到她的头上,不管怎么样这宫里宫外都知道皇上待她很是亲厚的,也便是因为如此才惹人嫌疑了吧。

春桃见芸夕的话中都现强硬,又想着自己日后少不得要在芸夕的手下做事,明里她就是芸夕的丫头了,暗里还要为着淑妃传递消息,倘若与芸夕的关系闹得太僵了,也甚为不妥,当下便收敛了些,“姑娘这是说哪里话,姑娘的身子才最重要呢,水离,这就由着我来侍候姑娘,你继续去门前跪着吧。”

水离弯身向芸夕福了一福,转身便向门外走去,她的不声不响也不理会春桃的样子,让春桃又挑到了毛病,“怎么,水离,你不服气是吗?这可是娘娘的旨意,一切都与我无干的。”她的俸银呀,这一会儿子的功夫已心疼了好几次了。

“没有。”水离默默去了,再不想让芸夕为难。

“你你”指着春桃,芸夕气得面色惨白,对于淑妃她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了,真希望阿卓到了,有他在,春桃怎么也不敢连她也欺负了。

想想水离跪在外面,她就忍不住的心疼,春桃却看牢了她,一看她要起身就按下她,“姑娘,娘娘说了你这身子骨要好生的调养休息,再不可劳累自己了。”

清心阁里,水离依旧还跪在房门前,芸夕被春桃看住了躺在床上暗自焦虑。

清心阁外,飞苏快步向清央宫而去,这是她第二次去清央宫了,真希望不要再遇到三王爷了,遇到他就什么都被搅乱了。

终于到了清央宫,门口的小太监却挡住了去路,“这位姑娘,娘娘身子不舒坦,今日谁也不见,请回吧。”

“可是,我找娘娘有要事相禀。”

“娘娘的旨意如此,今日谁也不见,请回吧。”飞苏在门外徘徊着,想起临行前相府里的吩咐,那件事再不通知德妃,只怕皇上就真的放了芸夕自由了,那相爷精心安排的一切算计就都要泡汤了吗。

想一想,她小小声的又向守门的小太监道,“请向德妃禀报,就说王丞相府的飞苏前来请安,她一准会见我的。”

小太监听到是王丞相府的丫头,心里不由得想了又想,都知道德妃与相爷府走得近,倘若真的怠慢了这个丫头,只怕真的耽误了什么日后会被德妃报怨了,“好吧,你且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禀报。”

飞苏一喜,终于有了见到德妃希望了。

清央宫内。

其实德妃好端端的就在里面,只是她一直在生着暮莲澈的气,始终未消,所以便吩咐了下人她今日什么人也不见。

为着儿子的事而揪心叹气,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宫里何时才有出头之日,端着茶杯,正自沉思间,小太监尖细的嗓音从门外送来,“禀娘娘,门外有一个王相爷府上的飞苏姑娘求见。”

德妃乍听到飞苏的名字有些陌生,转而便想到了可能是芸夕身边的人,更是相府里派给芸夕的丫头,心思一转,飞苏一定是有什么事要告诉她,否则也不会在芸夕还病中的时候来了,“快,请进来。”

最近,对于芸夕,她颇为感兴趣,儿子似乎已经爱上了那个女人,可是奇怪的是皇上却一直未给了芸夕名份,让她也一直在疑惑皇上的意图,此刻,飞苏的到来正好可以为她解惑。

端起茶杯,热烫的小宫女才沏上的茶香了满口,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的心情好多了。

“娘娘,奴婢飞苏,给娘娘请安。”

德妃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飞苏,“你可是芸夕姑娘身边的人吗?”

飞苏点头,“正是。”

德妃向着身旁的小宫女使了一个眼色,立刻几个侍候着的宫女就退了出去,从前德妃与三王爷相谈的时候每一回都是这般的,所以她们早已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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