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努力的这样告诫自己,否则怎么也无法让自己安心。

“姑娘千万不可这么说,皇上待你就是一颗真心,否则也不会差我前来相劝了。”

芸夕垂首,手中握着茶杯,心中更多忐忑,真想问问李姑姑,到底是谁想方设法的把她送入宫中,就是皇上吗?那么又是谁把她的一切告知皇上的呢?

芸夕不相信绝少出宫的皇上会知道这世上还有一个她的存在。即使她在蝶恋水榭再番有名气,她也终究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虽然只是卖艺不卖身,但是同样摆脱不了妓子的命运。

李姑姑看着她不语,便悄然向前移了移椅子,然后又起身走到了门前,仔细听了听门外似乎并无动静,这才又重新回到椅子上坐稳,刚好就坐在芸夕的身前,她抓起芸夕的手握在掌心内,“姑娘,你的手好冷,其实那一夜什么都发生了,就算皇上想要放你自由,你这身子,又有谁会接受呢?”李姑姑小小声的说了出来,如沁顿时一惊,想不到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躲也躲不过。

芸夕回握住李姑姑的手,脸色已有些惨白,那一夜所有的一切再次送到眼前,那微微的痛,那迷幻一样的感觉让她总以为是不真实的,然而那却是发生在她身上最真实最残忍的一幕,“你告诉我,那是皇上吗?”她曾经一度怀疑,也曾经一度否决了是皇上,可是那么黯黑的山洞中,她什么也没有看到更无从确定,她只知道自己失去了苦苦保留了十六年的处仔之身。

“是的,柔华宫只有一个,那一夜就只有你一个人在里面。”李姑姑继续说着一个事实。

芸夕的额上汗意涔涔,禁不住的迷朦,千猜万想,她还是猜错了,如今连皇上自己都承认了,她还能有什么话说,这就是她的命吗?

一双明眸盈盈已泛起了泪花,眼见都是迷朦一片,再也没有了清晰,原还以为不是皇上,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便隐瞒了一切,只追求属于她自己的幸福罢了,可是如今,皇上把一切都敞开了说,让她根本就无所遁形,再也无处可逃了。

可是心,却还是只有她的唯一。

心,不曾变,也不想变,但这一刻,老天却给她出了一个难题了。

明明知道唯一的答案就是应了李姑姑,可是她还是在内心里苦苦的挣扎,不,她不希望那个人是皇上。

一双泪眼早已让心痛得无以附加,“李大人,容我再想想,给我三天的时间,三天后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眼前飘过阿卓让沁月转给她的那幅画,他告诉她他希望她快乐。

可是此刻的她,一点也不快乐。

她的世界只有如此刻的窗外那般的阴霾。

光明遁去,泪已婆娑,没有人可以重新开启她心中的那一盏明灯,就连阿卓,也无法消弥了那一夜的所有。

李姑姑走了,她的背影在芸夕的面前拉长成一道长长的影子,仿佛延伸到了皇上的面前,让她下意识的惊呼出声,“不要不要”就仿佛那一夜她的抵抗一样。

可是没有用,她依然还是随着那个迷幻中的男人失去了自己唯一的童真。

怔怔的坐在椅子上,空洞无神的眸子里写满了虚无,水离冲进来的时候,她眸中就是这般无措的芸夕。

水离听到了一切,却不知要如何帮着小姐。

夜,继续绵延暗黑,攥到掌心里的是怎么也无法抹去的心痛与不甘。

因为,一切都不是她的本意。

雪白的宣纸在桌子上铺陈开来,芸夕静静的坐在桌前,眸中依稀是青竹,依稀是桂花,那是她画过中最爱的两种植物。

可是此刻,手中的笔抖了又抖,却怎么也无法落下笔去。

那一夜果真就是皇上吗?为什么她没有一丁点的感觉呢?

无助的泪悄悄滑落,滴在宣纸上,皱成了一个个的小圈圈,仿佛一幅用水代替墨的泼墨画一般,层层染染的泪意间似远山似眉黛清幽一片。

“小姐,吃些东西吧。”芸夕这般一夜未睡的坐在桌前,让水离哪里放心得下,那一夜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也不得而知,难道也是如她一般的被人

所以小姐才也是如她一般不知要如何回复皇上了吗?

当这一个认知从脑海里一闪而过时,水离慌了,小姐的身子不会被

仔细想一想那天快天亮时她发现小姐时的神情,小姐的确象是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远非是惊吓那么简单,张张嘴,真想问出来,可是见到芸夕一滴一滴落下来的泪,水离又忍了回去。

一盘子已摘了梗的葡萄放到桌子上,一粒粒的饱满的象是沁出了甘甜一般,这是淑妃着人送过来的,这几日淑妃就要临产了,所以已很少出门了,“小姐吃些吧,这是淑妃娘娘专门派人送过来的,很甜,小姐一定喜欢吃。”

水离低低的声音就在芸夕的耳边,可是芸夕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的依旧对着桌子上的雪白的润染了滴滴泪珠儿的宣纸发呆,仿佛那上面就有些什么似的。

“小姐,吃些吧。”水离提高了声音努力的想要唤醒芸夕,她再也忍不住了,芸夕这般已经整整坐了有四个多时辰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她再也看不下去了,于是,抬手轻摇着芸夕的肩膀,希望她多少吃点东西也回回神,再这般闷坐下去,只怕又要病了。

这般摇晃让芸夕终于醒了过来,可是眼神依旧还在那雪白的宣纸之上,一只手递到肩头抓住了水离的手,那相触的一刹那,水离只觉一片冰凉,“小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从前小姐不管有什么心事都会说与水离听的,也让水离为你分忧。可是如今小姐明明就有心事,却是藏在心里闷在心里,只怕就闷出了病来,不如水离明儿个就请人去禀报三王爷,请他来为你诊治诊治吧。”急急脱口而出,女人心头最重的便是那一生中的第一次,倘若那一夜小姐真的

她不敢想了,可是既便发生了也只能去面对,比如自己,又何来愁苦的时间,“小姐,其实你比起水离来,不知要好上多少倍呢。”苦命如她,连芸夕半点的待遇也没有,一个丫头的命,她不知道她真的说了皇上会如何,会不会只当是糟蹋了一个丫头般一笑置之,最多封个更衣也让她做一辈子的更衣呢?

倘若那般,皇上百年之后,自己又将如何?

这一想,连她也止不住的落泪了,甚至连刚刚自己的问题也忘记追着芸夕回答了。

屋子里,一主一仆低低的抽泣着,就有无尽的委屈要发泄似的,终于,隔臂外间沉睡中的飞苏醒了过来,她悄悄闪进屋子里,看到眼前的水离和芸夕,不由得皱皱眉头,“小姐,水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水离见芸夕依旧无声,只得擦擦眼睛道,“没没什么,飞苏,你快去睡吧。小姐不过是想起小时候的一些事情,因着感伤,所以才流泪的。”

“小姐怎么还这般不珍惜自己的身子呢,就快有名份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呢,小姐要开心才是。”飞苏望着怔怔的芸夕劝道。

“你说什么?”芸夕原以为李姑姑是悄悄而来,所以这宫中人除了李姑姑和皇上之外是断无人再知道李姑姑的说辞的,可是当飞苏说出口的时候她便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小姐的名份呀,这有什么呀,小姐当初入宫就是要入选嫔妃的,不过是早早晚晚的事情罢了,这宫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皇上必是还在等日子,等选了好日子也便会给小姐一个名份了,到那时清心阁自然也就热闹了,小姐也就再不会受别人欺负了,一辈子容华富贵,哪是寻常女子可得的呢。”

飞苏的话音落下,芸夕又是惊讶又是放下了心来,听飞苏此意她被皇上立下名份不过是早晚不等的事情罢了,但是飞苏后面的话却让她安下心来,那句皇上在等日子就说明宫中还没有传出李姑姑所说之事,这便好,让她也有个盼头。

只是那答案还真是难了。

“飞苏,你去睡吧。我与水离这也便去睡下了。”再番伤心难耐又有何用,她还是要想些办法既不伤害了暮莲宇极也回绝了李姑姑,只是这办法还当真难想。

“哦,那小姐快睡吧,就要天亮了呢。”飞苏打着哈欠就闪了出去。

屋子里又剩下了芸夕和水离,“水离,怎么你也哭了,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吗?”

“小姐,柔华宫的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与水离说了可好,水离一定帮你。”只要她知情了,只要能帮,她就是冒着一辈子做更衣的名份也要帮衬着小姐得到幸福,处子的童真已去,她早已没了念想。

芸夕心中一恸,如果可以说,她早就说了,又何必等到今日,只是那一夜的事情,她真的羞于启口也说不出来,“没什么,只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所以受了惊吓罢了。”

“啊?小姐看到什么了?”水离立刻就联想到芸夕看到的是她与皇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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