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思一动,知那宫女也不会说出她背后的主子是谁,于是,索性道,“我吃饱了,都退下去吧。”也不管这几个象是在监视她的宫女是否同意,她起身就进了起居室,水离立刻会意的就随着她走了进去,飞苏守在门外,几个宫女只得悻悻然的退了出去,一碗饭将将的吃完,这让她们个个都长舒了一口气,今天她们也可以吃饱饭了。

“水离,你说吧。”瞧着飞苏的表情芸夕就知道定是她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否则也不会这般的表现。

“小姐,园子里的人都说皇上最喜欢画了,然后就是”明明急着要说出来,可是这回水离却支吾了。

“快说。”一定是与自己有关,否则水离不会这样的表情。

“然后就是大家都说皇上最喜欢体态丰盈的女子。”一口子说完,水离便抬首看着芸夕的反应。

自从那一次从烟山寺从如香馆回去蝶恋水榭之后,就有人一直都在想尽办法的让芸夕的身子丰盈起来,而皇上居然喜欢的就是

一连串的事情串联起来之后,芸夕彻底的明白了,是有人故意要把她献给皇上,那么相府里王丞相的不得已似乎也是那个人的故意而为之了。

而皇上,她见过吗?

猛然又想起与明书逃离时在城门口所望见的那个有些熟悉的背影,象是暮莲澈,可是,真的是他吗?

那个冷如冰霜一样的俊逸男子,一定是他把她从城门前带回了丞相府,也开始了她入宫前的一步步的算计。

原来一切早有预谋

暮莲澈,他千万百计的要把她送入宫中又所为何呢,皇上是他的父皇,难道是为了

她在猜测,一点一点的猜测,可是猜测之后,她却又是一点点的否定了,那个冷冽如冰霜一样的男子她实在不能相信这是他的所为,再番想要争权夺势,那也无非是为了大周朝太子的位置,可是凭着他那样一个似乎非常自负的男人是不需要靠着女人向上爬的吧,倘若需要,只一个兰儿便够了,又何必要多一个她。

那兰儿她曾在蝶恋水榭中她听人说起过,她是太后老佛爷最疼爱的外孙女,也就是兰儿的母亲是太后的亲生女儿,而兰儿的父亲则是当朝的右丞相,一左一右权倾朝野,如若王丞相已为暮莲澈所用,那么只要他再与兰儿联姻,只怕这太子的位置就非他莫属了,他又何必把自己搅入局中,一片乱呢。

更为重要的是,这一些都是她的不屑,突然间就有一种冲动,她想要见见暮莲澈,不管这一些猜测是真是假,不管是不是暮莲澈的所为,但是所有曾经发生的一切似乎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只是那目的,便是为了讨得他父皇的开心吗?

却不见得她会讨了皇上的开心。

她的画好,身子也丰盈,可是性情才是最为重要的,倘若她一心不想讨皇上的开心,那皇上又岂会喜欢一个冷冰冰的女人呢。

暮莲澈,他似乎打错了算盘也压错了宝,这世上即便有万千的女子在渴望着皇上的宠爱与皇宫里的尊贵,却唯独她只想做一株出淤泥而不染的莲,却可惜她才出了蝶恋水榭的污泥却又是落在了皇宫这一个大染缸里。

如果一切都注定了是暮莲澈的刻意,那么这皇宫里自然也就满是他的眼线在暗地里偷偷的在监视着她,皇上,难道就是那一夜出现在蝶恋水榭的那个器宇轩昂、尊贵不凡的男子吗?

怪不得她才入宫便有了这般的待遇,原来一切都早已注定,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她的身份,所以才特别的为她虚拟了一个相府小姐的身份。

倘若这般,即使她向皇上说了她曾是蝶恋水榭的一名妓子又如何,其实皇上早已知道。

思虑这些,她突然就开始期待选秀的开始了,她想要知道那一夜去过蝶恋水榭的那个尊贵不凡的男子到底是不是当今的皇上。

怔然的坐回到椅子上,这样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对当朝皇族的事竟然一无所知,她从未想过要入宫,自然也从未想过要打听这一切,可是眼下她发觉她要恶补了,尤其是阿卓与暮莲澈还有当今的皇上,她想要知道有关他们的一切,当然还有梅音曾再三提及的德妃,那是皇上最宠爱的妃子。

想要自保,那便要知已知彼,她还有两天的时间去计谋,只要用心,一切都还来得及,“水离,更衣。”

“小姐,要去哪里?”水离与飞苏都知道芸夕在宫里是谁也不相识的,何以刚刚她还在愁眉苦脸,而此刻却又是这般的兴致盎然的要出去散心呢。

“去园子里走走,顺便也结识一些姐妹们。”

“这”水离有些迟疑了,才刚出门她就听到了云华宫里的小主子和丫头们对芸夕的颇多微词,这个时候小姐再出去,只恐怕又会惹人闲话了吧,“小姐,还是休息一日,明日再去不迟。”她尽心的劝着,其实小姐的排场并不是她自己的刻意而为之,这一些外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

芸夕淡淡一笑,转而便猜到了水离的心中所想,那人明着是要把她献给皇上,实则是把她抛到了风口浪尖上的惹人注目,“水离,更衣。”不容置疑,分析透彻了一切时,她已无法再安稳的坐下来,否则她便是别人刀俎下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了。

飞苏聪明的只随意的为她选了一件淡蓝色的普通衣裙,同色的纱衣笼在身上,不长不短的裙摆一步一行间仿如行云流水般澈动,鬓发上的珠钗一并的摘下,芸夕素面随着水离走出了院子,打眼一望她就只是一个丫头而已,可是举步顾盼间的那万种风情任谁搁在她身上的视线都难以再离开。

才踏出院子大门的刹那,她突得听到身后“哗哗”的水声,回首时,是院子里贴着墙角的花草上冒着一屋屋的热汽,抬首,隔壁院子里正有一个小丫头端着盆迅速的撤回身子去。

而那被热水烫过了的花草立刻就毫无生气的蔫倒在花圃里,想象着,倘若那些水是泼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皇宫里,果然处处都是陷井,步步都是惊心。

芸夕静静的站在大门前,望着院子里那些被热汽蒸腾着的花花草草,那些原本还有着生命的生灵,此刻正在渐渐的死去

有种灼伤的感觉,似乎是自己带给了它们伤害,可是她却什么也没有做。

“飞苏,查一下隔壁院子里住的是哪一家的小姐。”芸夕淡淡的说道,可手中的拳头却是紧握,真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送那丫头几个巴掌,还有她的主子

“是,小姐。”飞苏福身看着水离与芸夕转身向着小院子外面走去,心里却不由得为着芸夕而叹息了,才入了宫,选秀还没有开始,似乎小姐就已经得罪了人了。

云华宫里处处都是小院子,一间挨着一间,院子的前后都种了不同的花草树木,院子多也就没有了名字,但是从大小从布局就可以看出住在里面小主子身份的尊贵了。

一路走着,是一些人的指指点点,芸夕恍若不见,她穿着的是丫头的衣衫,便不想惹人注目。

“听说那是左丞相府里的丫头呢。”

“是呀,丫头都骑到咱们主子上头去了,你看看她那傲气的模样,还当她是什么宝贝呢,其实不过是一团烂泥,换了个身份,依旧还掩不去那风尘狐媚的样子。”

无声,慢慢的踱着步子,芸夕只当自己是丫头,原来这一些人都知道她从前蝶恋水榭的身份,果然是纸包不住火的,她苦笑,其实她又何曾想要入了丞相府,又何曾想要入宫呢,可是现在似乎已经没有退路了,一切早已被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安排好了,他让她入宫,她就得入了,似乎回不了头了,可是她此时的心里却是倔强的,选秀还没有开始,一切都是一个未知数,内定的又如何?

就只是为了她的画,为了她的丰盈,为了她的美貌吗?

其实内里的东西更重要,所以她自己最看重的还是她的画与琴技,至于舞,她舞得美,舞得仿若天仙又如何,总给人一种诱人心的媚感,即使她的真心里并没有这些,所以对舞,她一向敬而远之,有画有琴,她就绝对不会献舞,这便是从前她在蝶恋水榭里的规矩,可是入了皇宫不知道还算不算她的规矩了,似乎什么也不能由她自己说了算了,从前是红姨,而现在却会是一个她还未知的人,那个人一直在暗处算计着她,推着她一步步的就走进了皇宫。

而她却怎么也无法做回她自己。

云华宫虽然都是住着新来的小主子,可是占地却颇大,一处处的走过,经过针工局的时候,厅堂里几个丫头正在做着针线活,有绣花的,有缝衣的,芸夕静静的站在屋檐下听着屋子里几个女子的说话声,不是她的刻意,而是那声音直直就送到了她的耳中,“听说淑妃要生了,所以才千方百计的要弄一个小妖精进宫来狐媚皇上,就是住在上院里的那个相府的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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