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宛离开地质大院不久就接到范哲的电话，约她第二天晚上一起吃饭。即然已经打算试着交往，陶小宛答应得很爽快。
约的是一家特色菜馆，陶小宛到的时候范哲已经等在那里，眼睛看着门口的方向，见陶小宛进来便起身抬手示意，这次他没有迟到。
上次陶小宛满心烦乱，也没怎么注意看他，这次见他穿得简单，浅色T恤配深色牛仔裤，干净整洁，皮肤白净，戴了副黑框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她与他相对而坐，范哲仍旧笑得拘谨，“知道你爱吃辣，就选了这一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陶小宛笑笑，她对吃不在意，注重的是诚意。
范哲给她倒茶，想了想又问：“糖都吃了吗？”
“吃了。”陶小宛相亲无数，倒是第一次在初次见面就收到礼物，她忍不住问道：“怎么会想到给我送糖果？”
范哲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其实相亲挺别扭的，特别是像我这样笨嘴拙舌的人……总不知该聊些什么。有次介绍人借故走开后就剩下我和相亲的女孩，场面有点冷清，我嘴又笨，局促不安地坐了几分钟，终于鼓起勇气跟女孩说话，一紧张就说成了：‘嗯，你好，那个，我是来相亲的……’”。
“噗……”陶小宛正在喝茶，嘴里的茶水差点喷他一脸，手中的杯子落在桌上滴溜溜转了几圈才勉强立稳，茶水洒了出来，她趁还没笑倒之际问他：“这和送我糖果有什么关系？”
范哲有点窘，脸色可疑地泛红，“我总结失败的教训，为了让对方能快速地了解我，才想出这招的。”
“后来怎么样？那女孩有没有被你逗笑？”陶小宛仍是止不住地笑。
“她倒是笑了，不过是苦笑，结果当然是无疾而终了。我说完大脑一片空白，自己都想不通怎么会那么笨。”范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他当时的样子一定比现在更无地自容。不用身临其境，陶小宛也能想像得到当时他有多尴尬窘迫。
“她当时怎么回你的？”她学着他的样子说话，“她有没有说：‘嗯，你好，那个，我也是来相亲的？’”
范哲笑笑，“那倒没有，如果她那样说，估计就成了，现在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陶小宛想想也是。两个陌生男女相识之初只要有一方表现得机智幽默，此后的情境就会大不同。
她念书和工作之后也接触过不少工科男，大多和范哲一样，少有伶牙俐齿的。她一位大学室友遭遇的工科男更是个中极品，虽然事过境迁，但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好笑。
“我大学的时候有个同学，喜欢上了工科的学长，不好意思直说，就在QQ上说：‘学长，有个学妹很喜欢你，要不我介绍给你们认识吧。’学长很重视，约在图书馆门口见面，打扮一番赶到约会地点，不见传说中的学妹，只见红娘，于是不停念叨：‘人呢？人呢？’全然不顾红娘含情脉脉的眼神。许久得不到回答，最后工科学长甩下一句：‘你耍我呢？’，便丢下红娘扬长而去。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她说完又笑着问他：“哎，你们工科男是不是都这样啊？不解风情又木讷。”
她几乎是脱口而出，倒没有嘲笑的意思，说完就有点后悔。没想到范哲只是笑了笑，“所以啊，我才会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