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书屋 > 穿越小说 > 金枝曲 > 第110章 伤势(2)
  那内侍感受善意,投桃报李,回之以一笑,领了明华好意稍稍平复了气息才开口道:“…陛下传口谕,道是殿下送去的糕点精巧别致,尝着也好吃,他甚是喜欢,请殿下务必时不时做些带进宫中,与君父共聚天伦。”

  他一口气将崇元帝旨意说来,见明华犹还微楞着似是不信,也颇觉好笑——崇元帝不喜欢明华这个女儿也是众所周知的,当时皇帝叫他传旨,他也一度以为耳朵听错了,这会子见明华与他一样的反应,顿生亲切之感。

  明华微楞片刻才应喏了句,又与内侍寒暄一二送走内侍,才接着往宫门去了,她从府里出来时已不算早,便不再叨扰孙红,而是直接出宫回府,免得孙红又是一通张罗的。

  明华到了宫门领齐仆役,自还上了马车,原路而出,想了想,又吩咐车夫转道去一趟东宫——她有些时候不到东宫蹭饭了,她怕打扰孙红,却与孙映姑嫂感情日益深厚,不必顾忌颇多。

  车夫领了命令,便驱车沿着皇宫南边宫墙往东而去,行驶到皇宫南门时,正与一驾平头马车迎面相见。那平头马车驶得微急,竟差点儿没瞧见明华公主府的车子,险些碰撞上。

  廖江文自然大喝一声“胆大包天”,车子上的人知道冲撞了贵人,赶忙下了车子来作揖赔礼,明华听他口述才知他是曲氏的一个管事,是奉了主家命令,进宫延请宫中一位善于诊治跌打损伤的太医的。

  曲氏也算明华相识的人家,于是明华自然要问一句:“…我记得那位太医最惯看诊外伤的,恕我冒昧,请问一句府上哪位可是受了大伤,怎的还要惊动宫里?”

  那管事原本便微急,见明华多问几句,正有些不耐,但仍是堆了笑脸有礼有节地应答了:“…是府里三公子受了点儿伤,咱们二夫人瞧着不放心,非得请了徐太医去看一眼才是,这才遣了我等来宫呢。”实则是曲锦枝不慎被发现受了一身的伤,看着很是严重,然而这些管事自然不会多提。

  明华暗忖,世家多有医家藏书,擅于医术的仆役就有不少,如今非得连宫里那位素有跌打圣手的徐太医都请出来,难道是什么厉害得不行的伤势?

  她今个儿一早还在府里念叨曲锦枝,怀疑偷听她和阿爹说话之人是他,这会子就听了这么一个与他有关的坏消息,不由吓了一跳,也看得出那曲家仆役有些不大耐烦在此听她问话,便知道自己耽误了他的事儿,主动催促道:“…既如此,便不好多耽搁,你且快去。”

  那仆役自然求之不得,当下也不多废话,重新上了马车便呲溜的一下直直往宫门而去了。

  镇守皇宫南门的恰好便是曲锦枝的伯父曲振文,听那仆役一说,当即放了行,不多时便从宫里将那一位善治外伤的徐太医给请了出来,马不停蹄地往浣纱坊去了。

  明华的车驾却没有接着往东宫去,却是停留在南门陆桥之上犹豫着要不要登门去探一眼。

  ……

  明华自然是不能无缘无故登曲家的门的,就算要去,也要先递了帖子,还得找一个由头才好成行——正好明华也想探一探曲锦枝是不是那日偷听她和玉琢对话之人。

  她身上秘密,说小不小,叫有心之人传出去足以要她的命,可说大也不大,无凭无据的让人听了便听了——玉琢原话便是如此。

  玉琢只叫她尽管宽心,是她忧心忡忡,非得弄个清楚来才能睡得安稳,是而一回了府里便交代王长史给曲府以拜访孙绪为名送帖子,哪知王长史还没如何动作,倒是曲家先派了人过来,说是三月初三女儿节,曲府里曲锦榆办了茶会小聚,到时有听戏之类的玩乐,想请明华“赏光”。

  明华于是便顺势应了下来,曲府的仆役得了明华准信,又领了分量十足的铜钱打赏,自然欢天喜地地回了去,回禀了曲锦榆,曲锦榆得了消息,又转身出了她院子的门,往曲锦枝那儿过去了。

  曲锦枝正被孙绪盯着,老老实实与京府告了假,在他院子里给拘着出不去——他确是受了一身的伤,但实则行动并不妨事,只是怕着他阿娘担心,只好遂了孙绪一番慈母心肠,这会子刚送走徐太医,按着吩咐灌下去好大一碗苦汤药。

  曲锦榆进来时便闻到好大一股子的苦臭味儿,直糟得她掩了口鼻叫嚷嚷:“…三哥哥你吃得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臭死了!”

  曲锦枝见是她,也不在床榻上作虚弱状,一个挺身跳了起来,直把一旁孙绪派来盯梢的嬷嬷惊吓得哎哟叫唤:“…哎哟,我的小爷爷,你悠着点,太医才给你瞧过,要是再弄出血来可如何是好?”

  曲锦枝才想起身边还有母亲的人,一下子又蔫了下来,老实地坐定了,那个耸拉着脑袋的模样直逗得曲锦榆笑得不行。

  曲锦枝道:“…笑什么?没见过养伤的人?”

  曲锦榆笑骂他:“…也不是我害得三哥哥你受得伤,更不是我漏了馅叫你被二婶子发现了伤势,你骂我可骂得好没道理。亏得我还为你邀了明华殿下来三月初三的茶会呢,你就这么个态度?”

  一提明华,曲锦枝就怂成个包子了,没好气道:“…成,是我的不是,好妹妹还不快过来坐?”

  他认怂认得爽快,曲锦榆也懒得与他计较,走了过去便熟练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与他玩闹一阵,才正经了脸色问他:“…行了,说吧,怎么受得伤?”

  曲锦枝闻言顿了顿,嘻嘻一笑:“…这个么,你就不必知道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你只需要知道,有人叫我伤一道,我必定当场叫他伤两道,我若伤两道,他就得伤四道,想占我的便宜,做梦!”

  曲锦榆听他这么说,便不再多问,在他这儿坐了好一阵子,讹了许多吃食零嘴,到了将近一更的时候才离了去,回了她自个儿的小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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