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让匆匆忙忙跑进体育馆，将手里的东西扔给距离他最近的一个校队成员，挥挥手，只留下一句“我先走了”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只留那队员站在原地，错愕地看着自己怀里突然多出来的几瓶喝的，目光呆滞。
他的性格本来就被周围的人笑木讷，陈让有只花了几秒钟完成这一系列的举动，他没反应过来也是当然的。
“陈让送过来的吗？”
原本在指导新进队员的邵子慕目光一瞥，瞥到站在角落的这位队员手里忽然多出来的东西，回想起刚刚跟陈让猜拳输了，让对方去便利店买东西的事情，就走上来问问。
古越闻声，抬头望了眼邵子慕，又看了眼自己怀里的东西。
木讷地应了声：“是啊……”
“他人呢？”
邵子慕目光从古越身上移开，在整个体育馆里环视了一圈，别说陈让的人了，连个影子都没看到。
古越彻底回过神来，腾出一只手指着体育馆的大门，轻声说道：“陈让学长好像很着急的样子，把东西扔给我说了句先走了，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样啊……”
邵子慕无奈地笑笑。
邵子慕脑袋中的灵光一闪，想起今天是顾止安出院的日子。
也难怪了……陈让那小子这么着急匆忙地怕是要赶去医院接人的。他还硬扯着陈让猜拳，让输家的陈让去跑腿……陈让没急躁地跟他动手打起来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邵子慕叹了口气，心想，算了……
就这样吧。
“把这些喝的分了吧。”邵子慕抽出一罐可乐，拉开拉环仰头长饮才觉得痛快了些，“小越，你也别傻站着了，过来训练，活动一下身体。”
古越是高一的，从刚开学就申请加入校篮球队了，因为身高关系让其他老队员都不太看好，可是人家来报名了，不让参加也是说不过去的。就给所有提交报名表的人安排了审核，古越的实力就跟他的身高一样，体力各方面都赶不上。
只得对他实话实说，让他离开了。
邵子慕身为队长是亲自去审核的，对古越的印象也挺深刻，倒不为别的，只因为古越的个子是所有人里最矮小的，不过看对方因为想要成功而努力奋斗的模样，让邵子慕也是触动不少，尽管最后的结局是失败。
自那以后古越就每天卖力练习篮球，一个月前，邵子慕和几个老队员看古越实在认真，不好拒绝就破格通融又给了一次审核的机会。
虽说还是达不到校队的标准，但比上一次好了太多太多。
邵子慕看着在大冬天的篮球场中央累地满身是汗的古越，颇为满意地在对方的审核表上打了勾。
篮球可以练，这股对篮球的热忱却是没办法练习出来的。
古越进入了篮球队，邵子慕为了让他赶上对方的进度，就偶尔会给他开开小灶，亲自指导什么的。
好在古越虽然性格木讷，有些迟钝，但还是很听话的，让他做什么就乖乖做，练习再多次也从不会有怨言。
这点让邵子慕觉得实在难得。
“好，好的！”
古越用力点点头，全然抛开了刚才的所有，斗志也都燃烧了起来。
陈让打了车赶到医院，冲进医院大堂时，顾止安已经整理好东西了，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优先的模样玩着游戏。
陈让双手支撑在膝盖上喘匀了气，走上前，声线不稳地喊了声：“安哥。”
“嗯。”
顾止安的心思全部在游戏上，连头都没抬一下，极其敷衍地应了一声。
“哈……累死我了。”陈让瘫坐在椅子上，进入冬天他就很少运动了，平时去操场、体育馆的也就是看看邵子慕他们打球，跟那些人贫贫嘴而已。今天怕是将他一个星期的运动量都花费上了，“……我还以为你早就走了呢。”
顾止安能这么乖乖等他来，陈让觉得也真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情了。
一局结束，屏幕上的“胜利”二字，和退出时系统提示他获得了本局的MVP让顾止安心情愉悦了不少。活动了一下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有些酸痛的脖子和肩膀，轻呵一声，指着自己狡辩的行李袋，扯起嘴角，笑道：“等你来拿行李。”
“……”
“我伤刚好，不太方便。”顾止安睁着眼，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医生也说了，我还是需要回家静养一下的。”
“……你不要骗我。”陈让无语，“医生给你说注意事项的时候我也在，他明明说的是，让你不要再打架了。”
医生跟陈让提过，顾止安的伤其实并不轻，这次算是好运，没有打中要害。
“你记错了。”
陈让：……
得，他拎还不行吗？
“出院手续办好了吗？”
顾止安点点头：“嗯，早上就去办了。”
陈让跟顾止安并肩离开了医院，站在路边拦了辆车，顾止安报出自己家的地址，车子就快速离开了医院。
“学校那边还去不去？”
陈让询问。
顾止安的舌尖抵了抵嘴角，前段时间那里还有伤，每次开口都会扯到，痛地他没法。
“不去了，医生说要静养。”
陈让：……
顾止安什么时候这么听医生的话了？医生还叫他不要再打架了呢，顾止安听得进去吗——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下个星期就期末考了啊，你真不去？”
“考试的时候去就行了，走个形式而已。”
“到时候的考核成绩出来，旷课逃课时长要是超了，李老头不找你麻烦啊？留级都是有可能的啊。”
相较于陈让，顾止安显得轻松许多。
清了清不太舒服的喉咙，顾止安微微眯上眼，靠在椅背上开始养神：“这个时长早就超过了，不差这几天。李老头近一两个月也没找我麻烦了，所以不用怕，不会留级的。即便要留级，我是随便的，可我老子不干啊。”
“顾伯伯？”
“嗯。他不允许自己的人生有污点，而我就是他最大的污点了，既然这样，他就要缩小并且尽可能掩盖住我这个失败品，留级这种丢人的事情他是不会准许发生的。不用担心。”
顾止安了解顾鸣，比顾鸣自己还要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