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医护人员边检查边询问。
龅牙嘴唇干涩，硬生生的挤出一个字：“痛...”他虚弱的躺在病床上，是真的痛，这辈子都没这么痛过。
看到他这幅模样，陈斌的心真的痛得直抽抽。
他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帮他减少痛苦，只能求助的看着医护人员：“他喊痛啊，你给他止痛啊！”
医护人员眉头一皱，毫不客气的说：“家属请出去，你们在这里只会打扰我们！”
她的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开玩笑的。
陈斌一愣，一点都没打算走的意思。
见他们不为所动，居然开始动手推搡着他们，“快点出去，要是不想你朋友有事的话！”
说实话，这句话真把他们给唬住了，只能无奈的慢慢往外面走。
临了，还不忘侧过头：“老四，我就在外面守着你，你会没事的！”
这句话，无疑给了龅牙很大的信心，但是，他实在没什么多余的力气说话，只能发出一个单音字：“哥...”
陈斌微征，眼睛有些发涩！
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甚于亲生兄弟。
“别说话了...”陈斌心痛的说，恨不得替他受这些折磨。
龅牙实在也说不出话来，痛楚占据了他全身的神经，只能不停的的张嘴呼吸。
氧气罩上的白雾还没消散，他呼出的气息就又喷洒在了上面。
陈斌实在不忍在看了，对医护人员说：“医生，请你们一定要医治好他，药用最好的，钱的方面不用担心！”
医护人员脸上还是一脸的严肃，朝他挥挥手，催促着：“这是我们医生的职责！”
随后，他和小雪一同走出了icu。
小雪出来后，就无精打采的坐在门外。
“会熬过来的！”他现在说不出安慰的话来，只能挤出这句。
两人大眼瞪小眼，只能抱团哭泣。
他实在受不了这种氛围，则去看了宝春。
宝春的右腿打着厚厚的石膏，掉在病床上。
他脸色惨白的躺着，和龅牙的伤势比起来，宝春算是轻的。
所辛的是他的腿只是错位骨折，只要医治得当，不会影响日后的走路。
见得陈斌进来，他便激动的问：“四哥怎么样了？”
他想起临危一瞬间，工地上那么多人，没有谁愿出手搭救，只有龅牙上前去扶他。
也正是这样，他才捡回了一条命。
要是第二只水泥桶再砸下来，他定会命丧当场。
不过就算他活着，龅牙出了事，这辈子也会于心不安。
见陈斌紧锁着眉头，话都不说，他以为龅牙出事了，不顾自己的脚伤，就要从病床上下来。
陈斌赶紧按住了他，一脸的严肃：“给我坐好。”
“四哥他...是不是...”后面的话，他说不出口。
“他已经醒了！”
听到陈斌这样说，宝春才慢慢的松了口气。
宝春低垂着脑袋：“斌哥，都怪我，要不是我，四哥他不会伤得那么重，我这有小雪，你应该在那边照顾四哥！”
陈斌看着他，叹了口气：“他那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宝春一怔：“四哥还没从icu里面出来吗？”
陈斌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宝春捏紧了拳头，“可恶，要是让我逮到幕后人，我非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不可。”
“你怀疑谁？”陈斌问。
“还能有谁？”
不用说，两人都心知肚明，只是苦于没有证据。
填海只是根导火索，恨他们的敌人屈指可数。
最有可能做这种事的人除了哼泰就是星际。
工地出了安全事故，定会闹得人心惶惶，现在将近年关，工人难找，这一闹谁还敢在他工地上做事？
现在两家都把他们当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掉而后快。
周光荣虽然在商场上老奸巨猾，但和他们还没到水火不融的地步。
李世杰倒是恨他们入骨，最有可能的就是星际。
“斌哥你仔细想想，以往你和四哥都会去工地上巡察一番，好巧不巧，今天周姐姐就突然食物中毒，你没法去工地，然后就出事了！”
周芷若误食了过期咖啡后，他倒是想过不会是偶然。
经过宝春这么一分析，他思路倒是慢慢的清晰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公司里面有奸细？”
“工地流动性很大，只能从公司里入手，如果能抓到那个奸细，就能知道幕后黑手是谁！”宝春分析道，他在这方面比陈斌更加的敏锐。
“可是咖啡都是小许在负责！”
宝春不屑的说：“第一秘书又如何，到底你和她也不过是老板与员工的关系，被收买当商业间谍的事情比比皆是。”
说完，陈斌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
这么多人，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小许，也不想去怀疑。
但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要是不了揪出内贼，恐怕只会越来越糟。
现在龅牙和宝春都醒了过来，他也可以抽出空来。
他眼底发了狠，势必要去找小许问问清楚。
可到公司的时候，他却忘了，已经到了下班时间。
他又去人事部，翻出入职表，进公司之前，员工简介都会填住址这些。
小许住址那一拦，填的是万江小区。
他没多想，拍个照，然后又驱车去了万江。
可是到小区门口时，却被保安给拦住了。
陈斌没办法，只有打电话给小许。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接。
响得越久，陈斌的心越往下沉了几分。
到响到最后一声的时候，电话被她接了起来，口气中带着点迷糊：“您好！陈董！”
还是一如既往公式化的口气。
“下来，我在你们小区门口！”陈斌的口气有些凶，带着不容拒绝的口气。
“啊？！”电话那头明显很吃惊，但很快又说：“好的！您稍等我一会儿！”
陈斌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个时候，她应该是睡了吧？
这么大半夜的来质问她，会不会太显得没有人情了点儿？
要是这事她也不知情，以后她与自己相处起来会不会膈应？
越想越觉得是自己莽撞了！
正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小许的声音在身后响了起来：“陈董！”
陈斌站定了脚步，回过头，扯起僵硬的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
看着这笑容，小许心里有些发憷，“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儿吗？”
他张了张口，还是把想问的话给憋了回去：“哦，没事，我从这边路过，记得你家住这儿，就顺道过来看看，没事儿了，你回去睡觉吧。”
小许明显有些僵住了，寒冬腊月，就为了这个理由，把人从温暖的被窝里面叫起来？
这理由说不过去啊！难不成为了白天周副总的中毒事件？
她看着他的背影，还是张口叫住了他：“陈董，你是不是为了周副总来的？”
走得不远的陈斌停了下来，显然是她猜中了。
她快走两步，追了上去，站在他面前说：“咖啡确实是我在负责，但是我不会放任咖啡过期了，还拿给员工食用。”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底坦然，一点都不像是在说谎。
这个问题陈斌已经想过了，咖啡一直都是小许，如果真是她做的，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他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在等她下来的时候，他已经想到了这个问题。
陈斌点点头：“我真是路过，你快点回去吧，天冷！”
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这特么的，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也不知道以后小许会怎么想自己。
小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最后还是转身跑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