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她沈琉璃非要搬出太后。
而是现如今的沈琉璃,已经被上官墨逼得除了搬出太后,已经没有了任何依仗……
“上官墨,别告诉我,你是真的不懂……我为什么要搬出太后?”沈琉璃看向他,眸光里难得现出脆弱。
这是自孩子没了后,沈琉璃头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不同于之前尤带着恨意。
上官墨晃神间,他的侍卫已经将玉兰给抓住了。
从林雪儿的丫鬟身上扯开制住,玉兰不免恨恨大骂,“除了让主人帮你之外,呸!没用的东西!”
这骂声不免将上官墨给惊醒,又下意识朝玉兰看了眼。
便见方才虽然是占了上风的玉兰,这会儿被拉开后脸上的巴掌印也不少。
看来之前也是吃了些苦头。
“上官墨,放了我的丫鬟。她是无辜的。别告诉我你如今已经无耻到连林雪儿的一个丫鬟都要帮着,来打我的脸。”沈琉璃冷声道。
一边说着,就从侍卫手中将玉兰给扯了出来。
玉兰当即回了她身边,眼神警惕盯着对面几人。
不过一瞬,玉兰视线又像是扫到什么一般,猛地僵住,她转头,眼神不安朝沈琉璃看了一眼,“夫人……”
“别怕,有本夫人在,今天就是谁也别想动你。”沈琉璃安抚性的拍拍她的胳膊。
玉兰没接话,眼神依旧是不安的。
她又朝地面看了一眼。
沈琉璃似这时才觉察出不对,当即跟着她的视线往地面看去。
结果这一看,她整个人便是摇摇欲坠,全身血液似乎都在一瞬间全部冻结。
只见地面上原本便碎了一地的骨灰坛碎片,这会儿经过不知道是谁的踩踏,更是碎成了更小更脏的碎片……
说是尸骨无存,都太轻了。
“枫儿……”沈琉璃强撑了半响。
终是,再也受不住的,双膝一软,整个人便直直朝着地面跪了下去,抖着手去捡地上的那些瓷器碎片,只要一想到她的枫儿方才就被这些人这般……
“啊!”她悲痛的忍不住仰天怒吼。
可即便是如此,心底最深处的悲痛也依旧无法完全发泄而出。
她控制不住的红了双眼。
整个身子都在轻颤,发着抖。
“枫儿……”她声音含着哭腔喊。
玉兰看的心疼的忍不住跟着落泪,“夫人,别伤心了,小少爷在天有灵要是看到了想必也是很伤心的。”
一边说着,玉兰也蹲下身去帮着沈琉璃捡这些碎片。
碎片太多,用帕子去包都有些难,沈琉璃便干脆将那些碎片都放到了自己的裙子上,用裙子接着。
而此时众人还在将军府门口处,并未进府,沈琉璃这样跪在地上捡垃圾似的举动,来来往往的行人自是可以看到。
上官墨正是沉默,瞧着这样的沈琉璃说不出话,只觉心口莫名发堵。
就察觉到袖子似乎被人给拉了拉,林雪儿一脸欲言又止的对他指了指来往的行人说道:“将军,大家都在朝着这边看。”
沈琉璃贵为将军夫人,行为举止如此失态,不管是小老百姓还是同行官员自然是免不了的看笑话。
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探,两边的人也越围越多。
沈琉璃浑然不顾,只顾低头捡着地上的碎片,一片,又一片的,割破了手也舍不得放心。
终于,在她第无数次将手给割伤后,上官墨终是忍不住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不过是一个见不得光的野种,也值得你如此!”
“啪!”沈琉璃当即抬手便给了他一巴掌。
她眼神发恨的,沉着声吼,“任何人都有资格看不起这个孩子,骂这个孩子,但是你没有这个资格!上官墨,谁有这个资格你都没有资格!”
因为这个孩子是因为上官墨才来到这个世上的。
没有上官墨,就不会有这个孩子的出生。
虽然喜欢枫儿,不后悔与枫儿母子一场,但此刻,沈琉璃是真心希望,她这辈子从来就没有生下过枫儿这个孩子。
因为如果这样,她的枫儿也就不用吃那么多的苦了。
“够了!”上官墨猛地挨了她一巴掌。
原本眼底的温情也跟着褪去,当即转身命令侍卫将沈琉璃给抓起来,再继续如此在将军府门口丢人现眼下去,那往后他只会越发成为这京都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料。
“将夫人给抓起来,夫人这几日病了,身子不适。”
“上官墨你敢!”沈琉璃就是冷笑,“别忘了我才刚被封为诰命夫人,你就如此对我,打皇上和太后的脸……”
“刚刚动手打人的,是你!将军夫人!”上官墨沉声打断她冷笑。
守在一旁的侍卫这时也冲了过来,一个个对着沈琉璃,沈琉璃想也不想便要转身,她不能再过回从前的日子。
“玉兰,帮我!”沈琉璃下意识的吩咐。
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她现在身份今非昔比,上官府的侍卫也确实是不敢太过对她。
而沈琉璃也正是抓着这个机会,当下便错开了侍卫的围补,直接朝着林雪儿的方向奔了过去,想也不想举起手中金钗就是下手!
“将军!”林雪儿被她吓得花容失色。
想也不想就往上官墨身上扑去。
上官墨反应极快,伸手去护,但他这次也料错了一点,沈琉璃这次并不是冲着要了林雪儿的命去的。
而是……林雪儿的脸!
在上官墨去拦的时候,沈琉璃瞬间便收回了刺向对方心口的动作,转而将手中的金钗划向林雪儿的侧脸,猛地一下,一道红痕转眼间便出现在林雪儿的脸上,深入皮肉,那伤口就那么横在她如花似玉的脸上,无端扎眼。
“林雪儿,这是利息!”
“既然你这么想利用上官墨的手来对付我,逼我禁足,这辈子都要被你抓在手里逃不出,那这……便是我先用给你的利息,我倒要看看,你没了这张脸,还怎么去讨他的欢心!”沈琉璃冷笑道。
话落,不用侍卫去抓,她就主动往府里走了起来。
方向是自己的院子。
“站住!”但偏偏,这时候身后又传来了上官墨的怒声。
“你伤了雪儿,还想这么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