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脚底一片湿滑，除了站直外，还要特别注意脚心的着地面，否则就止不住身体的歪斜。
不知为何，明明已经过去很久，那鞋底湿滑的爽肤水还是不见干。
她好几次打滑，身体都会突然抽动，引得周围知情的女职员们一阵偷笑。
顾亦儒见状，紧拧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两小时的晨练结束，唐果终于放松脚底的力气，原地坐下休息。
秦舒怡看她这副软绵绵的样子，忍不住心中窃喜。
“你那爽肤水还是超保湿的吧？”秦舒怡胳膊肘顶顶高珊，下巴微抬指向唐果，满脸的得意，“看她那样，你的东西不错啊？”
“是啊，那东西还挺贵的。”高珊跟着笑道，语中嘲笑之意毫不掩饰，“就当给她护肤了，谁让她出来不多带一双鞋？”
她们坐得离唐果不远，为了刺激唐果又故意没有压抑声音，谈话自然被唐果听得一清二楚。
唐果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职员们就她湿鞋的话题说了半天，声音越来越大，连男生都往这边投来视线。
顾亦儒听着压抑不住周身的寒气，站起身就要往这边走。
正在这时，唐果突然低着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真不会还手？”
她这话声音不大不小，又没什么感情，一时间女职员们也有些错愕。
顾修钧见状，忙拉着几个男生起身，将他们带走。
他知道唐果的性子，现在可能已经在发作的边缘了。
男生走后，训练场变得极为空旷。
秦舒怡在一众女职员中坐着，抬起下巴冷笑着道：“难道说你敢？”
唐果猛地抬起脸，眼中盛满怒火：“你再说一遍？”
秦舒怡触及到她愤怒的视线，一时间竟有些紧张，当真止住话头不发一言。
唐果冷笑着脱下鞋，从中拿出湿透的鞋垫。
“是你的化妆水？”她提着鞋垫光脚走到高珊面前停下，脸上带着恶质的笑意，“效果不错啊，超保湿是吧？可我怎么看你脸上还那么多皱纹，看来你补水做得不够哎？”
高珊皮肤差也是众人皆知，此时没有妆容修饰，粗大的毛孔在阳光下暴露无疑，只是没人挑明罢了。
女职员们听到唐果的讽刺，竟然都捂嘴憋起笑来。
“你！”高珊对自己的皮肤本就分外在意，此时更是恼羞成怒，“你说什么呢！”
“别生气啊，小心老得更快噢。”唐果冷冰冰地道，双手闪电般伸出，将沾满化妆水的鞋垫贴在高珊肩上，“或者你要不要拿这玩意做个面膜？超保湿补水极佳美美哒。”
她骂人的本事确实不错，连与高珊同一阵营的女职员们也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而在高珊的认知中，她本来是报复唐果害大家受罚，却被当众嘲讽，顿时气恼至极，留下一句“你等着”便转身跑了出去。
女职员们自然不可能在这时还干看着，纷纷起身追了出去。
热闹散去，训练场上又只剩唐果一人。
顾亦儒在不远处将她骂人的这一幕尽收眼底，等那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工作人员散去，才从后面走到唐果身边。
“不当灰姑娘了？”男人从后面拍了拍唐果的肩，嘴角微微上扬，连桃花眼都带上细微的笑意，“小野猫。”
“这跟你没关系吧。”
唐果晃动肩膀甩开他的手，长长呼了口气。
忍了这么久，她早就厌烦了。
本以为这样隐忍她们就能让她安安静静把这项工作做完，想不到却越来越过分了。
每天应付她们真的累透了！
顾亦儒看出她的疲惫，默默在她身边蹲下：“上来吧。”
“嗯？”
唐果有些疑惑地转过脸，却在看到他健壮的后背肌肉时了然。
她的鞋早就湿透，鞋垫也扔了，怎么可能光脚在这粗砾的地面行走。
“还愣着？”见她迟疑，顾亦儒难得开了个玩笑，“想赤脚跑越野？”
唐果听他开玩笑，竟然忍不住笑了一声。
她发自内心的笑容清浅甜美，顾亦儒仅仅只是瞥一了眼，心，微微一动。
他轻咳一声，掩饰自己刚刚的异样，忙转过脸：“快上来，一会我叫人给你送双新鞋。”
“谢谢你。”
女人在他身后小声道，双脚蹬地趴上他的后背。
那之后又过了几天，同宿舍的女职员们可能是被发飙的唐果吓到，又或者是在策划别的什么把戏，总之再也没找过她的麻烦。
一晃两个星期过去，部分集训完成。
“辛苦大家了，回去以后请好好休息。”人群正中，店长双手合十，面目和善。
大家一起吃过饭，便就都离开了。
唐果回到公寓后，便毫无负担地倒头就睡，因此也没有看见一旁床边手机屏幕上的明明暗暗。
她被小爱从睡梦中摇醒。
“唐果，醒醒！”
小爱脸上的表情不知是怒还是喜，语气急切，听着好像唐果再不睁眼，她就要甩大巴掌了。
“怎么？”唐果半眯着眼起身，活动活动自己身上的筋骨，“这大清早的......”
“还大清早？”闺蜜倒是又好气又好笑，将窗帘一拉，指着外面道，“天都黑了！你该不会是从昨晚一觉睡到现在吧？”
噫？
唐果跟着看向窗外，果然夜幕星辰，确确实实是晚上了没错。
她浑身散了架般地发疼，看来应该是前段时间基地中过度训练带来的副作用。
在她低头按摩僵硬的手脚时，小爱还在叽里咕噜：“微博上都快翻天了，你怎么还有心思睡觉？”
原来小爱来是因为这个。
“啊。”唐果不甚在意，拿着漱口杯走进洗手间洗漱，毛玻璃后话音含糊，“这次又是为什么骂我了？”
小爱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道：“是你现在和顾亦儒真的火了！”
火了？
唐果吐出漱口水，睁大眼睛道：“不是骂我的？”
“不是啊！”小爱拿着手机冲到她面前，屏幕直直怼到唐果脸前，“从昨晚开始到现在，你已经快涨了五十万的粉了！”
屏幕上方，某个动漫头像下面的粉丝数量正以与之前的寥寥无几截然不同的数据映在唐果眼中。
唐果一时间顾不上刷牙，双手接过小爱手中的手机一阵下翻，越翻越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