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曼郁闷了,这那有什么为什么,因为他们是畜生啊。
只是这样的话在想起方才流殇看到狼王时那纯净的眼神后,又被他吞到了肚子里面。
很明显,他的流殇喜欢这些狼,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表现出一点善意?
季舒容笑了笑,显然巴尔曼已经为了流殇克制了不少,她道:“你身上的煞气太重了,你先后退,让我和流殇来吧。”
“什么?”巴尔曼心中一紧,让两个女子面对这些狼群,不是找死么?刚才那个狼王才想要下口把他们都咬死呢。
“本小姐保证,一定给你一个完整的流殇。”季舒容无奈笑了,这货的护犊之心实在太重了,这简直把流殇当做是一个毫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了。
如果没猜错,流殇今天会给她一个大惊喜。
在季舒容凛冽自信的目光下,以及流殇略带期待的视线中,巴尔曼终究是点了点头。
毕竟是自己喜欢的女子,再怎么相信季舒容,他始终心中有着焦虑,道:”只是这个头狼到底想要怎么样她们怎么知道,怎么办?”
流殇看着那一头双眸漂亮得好似蕴含了整个夜空的狼王,摇头道:“不是的,它只是想要来找回自己的孩子。”
“孩子?”
所有人人怔了怔,看向了那狼王,找孩子?
真的是这样吗?
擦,流殇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的?
流殇看了狼王片刻,随后声音轻缓道:“对面的狼王,其实刚做母亲没多久,它的身上,有着那种特有的味道。”
刚做母亲?
这都能看出来?
流殇小姐您对狼到底是有多么熟悉啊。
“只有在一个母亲想要保护孩子的时候,才能够不管不顾,付出一切。”流殇神色有些悲伤的道,曾经她也差点成为了一个母亲。
只可惜,她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也没有成为母亲的资格,所以上天才会收走了她的孩子,以这样的一种方式。
巴尔曼和季舒容都知道,流殇是想起了自己那个无缘诞生的孩子,巴尔曼摇了摇牙,很想告诉她,如果她想要做母亲,他愿意给她很多很多孩子,只要她想要。
“对吗?这就是你想要的?”流殇强行将自己从那样悲伤的回忆中拉回来,笑了笑问道,看着狼王的眼神十分宁静,好似一汪幽深的湖水。
众人心中默默叹了口气,很想提醒她,对方只是野兽,听不懂你的话。
只是处于所有人预料之外的是,狼王眼神复杂地凝视了流殇片刻,竟然点头了!
对,狼王的动作,优雅而又缓慢,却表示流殇说的话的真实性。
“嗷!好痛,你干嘛掐我!”阿二忽然发出了一声痛呼,回头恶狠狠瞪着阿大。
阿大有些痴傻的道:“疼吗?”
“废话!”阿二几乎要跳起来了,掐的这么大力,能不疼么。
“疼那就对了!疼就说明我们没有发梦啊!”阿大有些感叹的道,“原来狼真的听得懂人说话啊。”
阿二嘴角抽了抽,心中泪奔,难道就是因为这么一件事情,就让他莫名其妙地被掐了一把么?
此时季舒容完全确定,流殇懂得如何和狼沟通,这和她和金大爷之间有着本质的不同。
她和金大爷虽然心在已经非常默契,但是这些都是后天培养出来的,她先期和金大爷的沟通,基本就是靠蒙。
而流殇的这种技能,就好像是与生俱来的一样,谁也没办法复制这样神奇的能力。
除了狼之外的其他动物呢,她又是否能够读得懂它们的心思。
而且,既然流殇有这么神奇的能力,为什么绍布不利用呢?
不过,这样也挺好,要不然绍布那个混蛋,又不知道要怎么压榨流殇了。
微微一笑,季舒容一把拉住了流殇,大步向着狼王走去。
那步乏,行云流水,那姿态,优雅不凡,那气质,更是洒脱不羁,嗯,说的坦白点,就好像是逛花市似的,好像她要面对的并不是一群可拍的草原狼群,而是一群小狗崽。
一边走,季舒容一边留意着四周的情况,她能够感受到,那种若有似无的视线,还有人在监视,这么说来,这个部落的人走得并不远。
最后,季舒容站定在了狼王面前,将流殇放在自己的身后,笑道:“流殇,你来翻译。”
流殇一怔,随后了然笑了笑,点头道:“好。”
没想到季舒容这么简单就接受了自己这种其妙之处,而且表情还这么淡定,好像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
季舒容果然是一个特别的人。
“这个部落的人杀了你的孩子?”季舒容开门见山道,问出来的话让狼王眼底的神色变了变。
季舒容却毫不在意对方眼里的冷意,笑道:“你最好配合一下,这个部落几乎已经被你翻过来了,你却依然没找到你的孩子,而且你的情绪还处于一种焦躁和愤怒的状态,在明知道没找到狼的情况之下还不离去,而是大肆的破坏这里,这就表示,你已经无计可施了,对么?”
这一下,除了君无极依旧是一脸我夫人最高,我夫人最棒的表情之外,其他人都压制不住心中那种想要抽搐嘴角的冲动。
云小姐在干什么?!
在跟你一头狼谈判?!
这么深奥的话,你确定人家听得懂么!
还心里迂回战术啊,我勒个去,您能不能再牛掰一点?!
令人惊愕的一幕发生了,狼王踌躇了一下,还是对着流殇嗷嗷叫唤了起来:“嗷呜……呜……嗷呜……”
众人:“……”
这是什么鬼啊,摔!
你这样嗷两声,云小姐能知道你在说什么才怪!
结果发生了一幕差点让众人把眼珠瞪掉的画面,但见流殇一本正经地开始翻译,一边点头一边道:“它们狼群是生活在这草原的深处的,但是前一顿时间在它们出去捕猎的时候,有人潜伏到了它们的窝里面将刚出生的小狼崽们都弄走了,所以它们才会一路追踪而来,只是没想到人类竟然这么狡猾,带着它们不停地兜圈子,等它们来得到这里之后,这里只是一个荒村。”
季舒容一愣,被人一路引诱过来?
不,不对劲!
太诡异了!
如果真的是被人一路引过来的,那么这个部落的人一定早就知道了狼群在寻找他们,那为什么又要将羊群留下来呢?
这不是很不合理么?
羊群可是游牧民族们最重要的经济来源,如果没有了羊群,那么未来部落的日子也绝对不会好过。
除非,他们有什么远远大于羊群的利益可以收获,让他们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羊群。
心中微微一动,季舒容猛地抬头四处看去,君无极也掠到了季舒容的身边,不理会狼王的警告,低声道:“云儿,这个可能有埋伏。”
季舒容点了点头,自己和君无极果然想到一块去了,但是现在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如何能够准确地找到对方的位置?
而且,对方这样费尽心思的捕捉狼群,到底又是愈益何为呢?
自己这样插一脚进去,会不会对云城造成不利的影响?
就在这么一瞬间,季舒容就将她可能会遇到的问题全部罗列了出来,一双眼睛还好像雷达一样寻找四处的异常。
奇怪了,这里明明除了一股血腥味之外,就是几个若有似无的气息,应该是瑟瑟发抖都起来的居民,根本就没有像是埋伏的模样。
流殇继续为季舒容翻译狼王的话,狼王却忽然警惕地站立起来,一双耳朵动了动,眼底的凶光再次出现,猛地盯着某一个方向发出了进攻的长啸。
“嗷呜——”
野兽,中有着人所有没有的准确直觉。
季舒容眼瞳一缩,就在此时,君无极已经一个转身将她抱入了怀中,同时脚下一点轻掠而起,另外一只手运气隔空挥出一掌。
轰隆!
强劲的内劲卷起犹遮天蔽日的白雪海浪,一瞬间就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季舒容这才发现了四周的异常。
她实在太大意了!
这里竟然设置着阵法?!
眸光一陈,季舒容锐利的嗓音伴随着一阵破空之音乍响。
“躲开!”
君无极的澎湃的内劲划出一道罡风“铮”得一声迎击而上,随后季舒容便听到了一阵兵器碰撞的震响。
“锵——锵锵锵——”
这声音十分密集,听的人有些头皮发满。
是暗箭!
因为有君无极这样凶猛的雷霆一击,将对方的第一波攻势完全摧毁,给了女金族十勇士们足够的反应时间。
他们真不愧是女金族最勇猛的战士,不用巴尔曼吩咐,已经将几人保护了起来,那银白色的尖刀舞得密不通风,在他们的身边形成了铜墙铁壁,将所有的箭矢都屏蔽在外。
只是,他们仅仅只有十几人,能够保护的范围也有限制,除了他们和狼王之外,其他的狼们就远远没有这么幸运了。
“嗷呜——”
“噗嗤噗嗤——”
一阵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接二连三响起,伴随着狼群的痛苦哀嚎,听的人心惊胆颤,毛骨悚然,空气中瞬间就弥漫了一股骇人而又浓郁的血腥之气,有的狼抽搐着倒在地上,俨然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这样忽如其来的变故让流殇心中一跳,她身躯一僵,虽然不吵不闹,可是用动作表示出了她的决心。
眼看流殇竟然要从这个圈子里面冲出去,巴尔曼立刻牢牢将她拉入了怀里,强势道,“流殇,你别激动,你现在出去也无补于事!”
看着狼群们悲惨的死状,流殇张了张嘴没说话,狠狠瞪大了双眼,看向了那箭矢射出之处,顿时就懵了。
箭雨是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换而言之,他们已经进入了别人的包围圈之中。
奇怪,刚刚他们过来的时候,明明一个人都没看到!但是现在好像暴雨一样的箭又是怎么回事?
见流殇的表情有些奇怪,巴尔曼也很担心,现在的流殇好像什么感情都不喜欢表露出来,完全让人猜测不透。
眼看狼群一波波的死去,狼王痛苦狂啸,想要突破冲出去,流殇猛地先前,一把拉住了它:“别去!你去了也救不了它们!有人在这里设下了陷阱,就是为了虐杀你们。”
流殇的话十分冷静,甚至冷静到有一些的残酷。
狼王猛地回头,瞪眼看着这个女子。
一下子对它们如此亲切,一些字又能冷眼旁观它们的死,这个女子到底想要如何?
“你没有办法改变。”流殇的拳头紧紧握起,“所以,只有活着,才有机会去报仇!不要白白送死!”
狼王咧牙危险得看着她,好像她再不放手,它就会冲上去咬她一口,然而狼王的情绪在下一刻就隐忍了下来,“想想你的孩子……万一你死了,还有谁照顾它!”
巴尔曼听见这句话,心中又一次酸涩了起来。
或许,这就是她想要帮助狼王的原因,作为一个有着深深遗憾的母亲,为了孩子……
虽然她口中不说,但是这种阴影,恐怕会跟随她永远。
季舒容对流殇的做法十分欣赏,如果这个时候还是不冷静地冲出去受死,那就算是救了也没有用。
这么快就能将情绪调整回来,不错!
眯了眯眼,季舒容道:“止水!你去保护狼群!”季舒容一开口,君无极立刻就明白了这个小女人的意思,无奈地邹了邹眉,却不得不将她放了下来,轻声道:“注意安全。”
“好!”
季舒容应道,在她落地的那一瞬间,唇角冷冷勾起,顷刻间就判断出了这个阵法的阵眼所在之处。
有谁会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竟然会设有阵法,这样攻其不备的攻击,差点连季舒容都中了招。
然而,为了捕捉几只狼,连阵法都用上了,这背后之人,未免任性了一点!
轻笑一声,季舒容眼底杀气盎然,二话不说从自己的腰间抽出夺云宝刀,反手一挽,锋芒毕露。
她脚下轻动,身影若蹑云摄雾,快若疾风,脚踏七星,仅仅是几步,就破了对方的针眼!
就在那背后之人无比惊愕的时候,季舒容已经循着众人的气息,犹如下山的猛虎一般冲入了敌方的阵营之中。
没错,如果要比任性,她季舒容恐怕是最任性的人。
只身一人入阵!
这样的气魄,这样的强势,不是任性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