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不是在救她，而是在害她。”
这话声音不大，可此时百草堂本就安静，却是清晰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一时间，人人惊诧，循声望去。
说话之人正是秦空，他从内堂中走出来，看着那昏睡在病床上的女孩，眉头微皱。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胡言乱语！”
“对啊，杨医生的医术，街坊都是知道的，怎么会害这孩子呢？”
“小伙子，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众人议论纷纷，一个个皆是指责秦空乱说话，毕竟杨菲菲的医术，在这附近也是出了名的。
然而，蒋立光听后却是眉头一锁，沉声问：“小兄弟，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她所施展的针术源于《伤寒杂病论》中《千金方》所记载的一种针术，这种针术若用于寻常的感冒没有问题，可用在令女身上，却是大错特错。”秦空夸夸其谈。
听他说得似有理有据，尤其是听到‘感冒’二字，蒋立光面色更沉。
他看着杨菲菲，再度问：“杨医生，这位先生所说的，可有错？”
“他说得没错，我这确实是《千金方》上记载的针术。”
杨菲菲面色微白，她未曾想到，秦空居然只是看了一遍，就把她所施展的针术看穿。
只是，很快她便强自镇定下来，保证道：“不过蒋先生你大可以放心，贵千金不过是细菌引起的感冒而已，我这几针下去，她必然痊愈，此人不过是在危言耸听而已。”
却不料，她这话刚说完，蒋立光已是怒斥道：“庸医！你就是个庸医！”
喝斥之声极大，让得在场众人皆是面色大变，作为主治医生的杨菲菲，更是面色一白。
“蒋先生，我敬你是有头有面的人物，但话可不能乱说，你凭什么说我是庸医？”她一咬牙，不忿的说道。
听到这话，蒋立光冷哼道：“哼，就凭你说我女儿得到的是感冒！”
“如果是普通的感冒，你觉得我会带女儿来找杨老？”
蒋立光冷笑，回答道：“我女儿从两天前开始，染上的这个怪病，一开始去医院请西医看的时候看，也说是普通的细菌感染引起的感冒，说打个特效针就好了。”
“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之后，我又连续找了好几家医院，不但一点用没有，我女儿的情况还越来越差！”
蒋立光双眼圆瞪，质问道：“若非西医不通，我又岂会特意带女儿来找杨老？如今，她已经昏迷大半天了，你觉得普通的感冒，会让人睡这么久？”
质问如同灵魂拷问，杨菲菲张开口，想要解释什么，但终究无力反驳。
“哼！庸医一个！我女儿不用你们治了！就在这静静等着，让杨老回来之后，再帮她治疗吧。”蒋立光看着几人，嗤笑不已。
见他如此作态，杨菲菲竟未曾反驳，众多围观的病人，议论纷纷。
“不是吧？杨医生一句不说，难道真的诊断错了？”
“这可是医误啊，可大可小！”
“也没这么严重，你看这女孩不还是好好的嘛。”
听着这些话，秦空摇头轻叹。
针灸博大精深，是中医最为珍贵的魁宝，可它的容错率也极低。
杨菲菲如今判断错情况，施针出错，又岂能无事？
之前他便说了，杨菲菲的行为不但不会救女孩，反而是害了她。
因为她的针术，便如同火上浇油，只会让小女孩体内的病毒，更加剧烈！
以小女孩如今的情况，根本撑不到杨老回来。
而且，即便杨老回来，以他的医术，也难以救回小女孩性命！
“若真是那病毒的话，现在应该发作了。”
秦空双眼微眯，心中已有猜测。
果不其然，仿佛时间拿捏得刚刚好，在他心声响起的刹那，小女孩红润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苍白无比。
这苍白比一开始之前，还要白上几分，苍白如纸！
“噗嗤——”
忽的，小女孩一口鲜血吐出，那鲜血之浑浊，红黑如墨！
看到这一幕，蒋立光大急，惊呼道：“女儿，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可惜，女孩虽然吐了血，却仍旧处于昏迷。
不仅如此，她的皮肤也越发之白，甚至能清晰看到皮肤之下的血管，就如同得了白化病。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眼见女孩病情加重，杨菲菲慌了。
她不过是想要借着蒋立光的地位，让自己名声外扬，才会出手针灸的。
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了？
怎么小女孩的病情，就恶化成这样了！
“可恶，都怪你！若不是你这庸医，我女儿岂会这样？一切都是你这庸医害的！如果我女儿出了什么意外，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蒋立光愤怒咆哮道。
至于他的太太，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握着女儿的手不断祈祷。
“杨老，您可回来了！”
忽的，门口传来小护士的欣喜声。
这话一出，众人循声望去，果真见得杨老提着一个小木箱子，火急火燎走了进来。
“杨老回来了，这下子有救了！”
“杨老师，您快来看看这位病人，她的情况很糟糕！”
一见杨老，众人纷纷喜呼，那几名医生也是大喜过望，连连说着。
见到他，蒋立光如同见到了救命稻草，大呼道：“杨老，您快来看看我的女儿！她得了怪病，这整个中海，恐怕只有您能救她了！”
杨老越众而出，只是点点头，也顾不得与蒋立光多说，直接奔到了小女孩身前。
他看了看女孩如同白化病般的皮肤，伸手把脉。
这一把脉，他面色越发凝重，沉声道：“情况，怎么会如此严重？”
“爷爷，都怪我，一切都是我的错……”杨菲菲听后，自责道。
说着，她就将事情全部说了出来。
说完后，杨老大怒，喝骂道：“混账！针灸容不得半点出错，你居然就这么儿戏的给病人用针灸了？这些年你跟在我身边所学的，都白学了？”
见杨老怒骂孙女，蒋立光面色越发铁青，冷冷问：“杨老，莫不是你也救不了我女儿？”
“诶……蒋先生，以老夫的医术，无能为力。”
杨老轻叹，蒋立光听言面色阴沉得如欲滴水，可这时，杨老却是话锋一转：“不过我知道一人，或许能救令千金，而且我想这偌大中海，也只有他一人能救。”
这话一出，蒋立光双眼大亮，大喜：“杨老？这人是谁？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不管花费多大代价，我都必须治好他！”
“蒋先生别急，说来也是你女儿的幸运。那位大医，今日恰好来我这做客。”杨老笑答道。
这话一出，杨菲菲愣住了。
恰好今天来做客？莫非爷爷说的是秦空？
就凭他？一个出了名的颜家废婿，能够治好这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