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姆西是个神奇的地方。

诸如它现在细雨不停,但一簇簇的星星还是缀在头顶。细长的树叶长过二楼的藩篱,在微暗灯光下闪烁着点点微光。四周寥寂无人,水泥铺至的地面缝隙里长出了青葱小草。它们沿着缝隙蔓延,长入墙壁,于是,墙壁也变得伤痕累累。

远处,一辆大车横过马路,它有着骇人的车前灯,大灯拖着漏斗样子的光柱,把璀璨星夜和毛茸茸的细雨拖拽进了里头,成了一副会移动的幕布。

夏晚橙在阳台站了一会儿,就被这微凉的天气激得打起了喷嚏。

屋里,Micheal还在洗漱。充斥着整个浴室的热气和水汽开始沿着狭缝偷跑到这狭窄的屋里头,不到片刻时间,夏晚橙的视野也变得迷迷蒙蒙。

她毫不客气地躺在屋里只供单人歇息的床上,她眼神直直看着正对面的桌椅,想象着一个瘦削但坚实的脊背矗立在那里的模样。

哪想这样再寻常不过的画面,就让她鼻尖无故发酸。

她吸了吸鼻子的当下,Micheal就从浴室走出。

除了他依旧潮湿的头发和微微红润的眼眶外,他的外表形容实在看不出是刚洗漱过的样子,整个人规矩整齐得仿佛刚从医院下班。

没想到一年多时间没见,这个人还是一如既往的无聊。

他在椅子上坐下,随意地用毛巾擦了擦头发,而后就打开了抽屉。

夏晚橙就看着,他那双泡久了水的双手宛如在铁锅里炖了三五天的猪蹄,那死白的皮一层层翘起,好像只用轻轻一扯,就能由着这个裂口把他真个人活生生蜕下一层皮。

Micheal找出了他的工作日记,随即抽了张纸用劲揩拭他的掌心。这会儿没有了水汽的浸润,他的掌心又变得干燥起来,再经他这样一糟蹋,手心更是被撕开了伤口流出了细血。

夏晚橙一下从床上坐起,抬眼就去找自己刚才换下的裟袍。

Micheal主动开口询问:“怎么了?”

“我的衣服呢?”

Micheal天真地看着她,好似完全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夏晚橙急了,自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然后再度询问:“我的衣服呢?”

“门口有只流浪狗刚生了几只小狗,今夜台风入境,我怕它们冷,就把你的衣服拿过去了。”

夏晚橙生生给气得笑了出来,她问:“你怎么不把你自己的衣服给它们呢?”

Micheal不言语,只道:“我明天上街给你买衣服。”

夏晚橙不乐意道:“我现在就要出门。”

“现在很晚了。”

你的手再不擦药就废了。

Micheal拉开抽屉,拿出一只医用软膏,“皮肤科的同事给的,我嫌麻烦,一直没用。”

夏晚橙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来,把说明书看过一遍就拧开了盖子。

“我一会儿还要洗衣服,擦了药就没办法碰水了。”

夏晚橙充耳不闻,只把药膏挤在他手上,而后仔仔细细地抹到骨节和纹路里的每一寸缝隙里。

大概这药膏有些刺激,Micheal开始往后缩手。夏晚橙紧紧拽着他的手,毫不客气地往上拍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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