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身体机能这三天，是古凰儿疯狂练武的三天。
每天天不亮就跟着士兵们一起操练，吃饭后别人在小憩，她在运行内力，一个小周天，再一个小周天……
再之后继续练武，鞭法、骑射、刀法，近身搏杀……
很多事情她想起来了，自然也想起夏昭明明更擅长刀法，为何偶尔会用剑？
上辈子率兵逼宫的时候，鲜血顺着长剑滴落；这辈子刚重生那会儿，有天夜里在院子里看夏昭练武，用的也是剑……
后来他们去云泾山，当夏昭拿上长刀，她还好奇，为何忽然要用刀了。
古家军中，用刀者众，用剑者少。
即便用剑，也多是重剑。
因为古家军面对的敌手，不是人，而是兽。普通的长剑对于它们而言，太过温柔，往往兽还没劈死，剑就断了。
夏昭偶尔会用剑，因为有一次，他们一起读书，在读到先贤评价兵器时，先贤说，君子用剑，莽夫用刀。
古凰儿便侧头对夏昭道：“你长这么好看，又有才华，用剑肯定比用刀好看。小话本上的少侠都用剑。”
从那以后，夏昭偶尔会练剑。
有一次，他在擦剑，古锐随口：“你该不会为了小丫头一句戏言就要换兵器吧？”
夏昭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回答：“只是试试优劣。”
说的只是试试，他的剑法却越来越好，随手一串剑花挥出，看似随心所欲，实则杀机四伏。
好多次连古凰儿都以为他要弃刀从剑了，他却摇头：“剑哪及得上刀？偶尔练练剑，讨你欢心罢了！这里既没有少侠，我舞两下，让你解解馋。”……
古凰儿想着那人，手上动作越发狠厉，每每全力而出，皆气贯长虹之势。
“啪啪啪。”拍掌声传来。
古凰儿停下动作，看着从不远处走来的古垣和古锐。
“可真够拼的，我看见你从早上练到现在，都不带休息。”古锐眸中既欣慰又心痛。
“要早这么勤奋，不定武功高到什么程度了！”不愧是同一个妈生的，较之古锐，古垣言语中多了几分可惜几分责备。
古凰儿笑了笑，神情有些落寞。
“是啊，要早这么认真，早把李祈骏灭了，何至于那么惨……
我算是明白了，年轻时的所有偷懒，最后最终会变成响亮的巴掌，狠狠打在脸上！”
古凰儿说着，还真在脸上打了一下。
“明白就好，好好记住你这番话！”古垣一副严厉夫子模样，“等把阿昭救出，别又仗着有他护着你，每天偷懒不练武！”
“我……”
古凰儿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我哪有仗着夏昭护着，就不练武了？当年偷懒，一是因为真懒，二是因为她太清楚她的资质有多好，普通人练十天半个月才能勉强掌握的招式，她很可能半个时辰就学会了。
就算是和两个哥哥比，她的资质也优太多。
她不想比他们强……
她喜欢他们宠着她，喜欢他们一声叠一声喊凰儿或妹儿，喜欢他们带她去摘野果子，抓山鸡和兔子……
“你什么？”古垣决定做个严格的好哥哥，“别试图找理由！等他回来，以后不管谁护着你，我都要盯着你练武。”
“没什么。”古凰儿气势很弱，完全没气势，“我就是想问问，昭哥那把刀呢？我最后用了一下的，后来我掉下来了，那把刀呢？”
“在爹那里。”古垣说，“放心，不会丢，给你带回来了。”
“我想带着他的刀上路。”这样的要求，古凰儿说出口就觉得矫情，可不说的话，她一定会天天想。
她不由低了头。
“行。”古垣回答干脆，“我待会儿给你取过来，明儿上路，我替你背着。你想看想摸的时候，我就取下来给你。”
古凰儿先是感激，可听到后面“想看想摸”那句，心情就微妙了。
明明挺正常个事儿，怎么听古垣说出来，就觉得忒变态？
“我到时自己背。”古凰儿说。
“那怎么行？你是女孩子，他的刀多重啊！”古垣已完全忘了要做个严格要求的好哥哥。
“多重也是我的。”古凰儿坚持，“再说，万一我们几个走散了，你们觉得谁找到他的可能性最大？”
“我！”“当然是我！”
古垣古锐几乎同时开口。
“脸呢？”古凰儿凉凉笑，“你们俩充其量就是他兄弟，我是他未过门的媳妇儿，论心有灵犀，当然是我先找到。”
古垣古锐同时露出不想说话表情：
最多就亲了一下，连别人身份，家住哪儿都不知道，居然就以未过门媳妇儿自居了！
算了算了，就这么一个妹儿，好不容易醒来，不想打击她。
古凰儿得意的笑笑。
转身取水时，她的唇角漫出苦涩。
关于谁先找到夏昭，她没有说出口的是，一旦他们出现在蛇族地域，一旦李祈骏知道她来了，必定会想办法抓她……
夏昭的长刀很快送了来，古凰儿一直没动。
直到晚上，她把身上药膏重新换过，拉伤扭伤的地方全部重新紧紧绑上布带。这才坐到窗边，抽出他的刀，拿布一点点擦拭起来。
他的刀细，且长。
刹一看有点像剑，到刀尖处才弯起。
刀身雪亮，烛火中，依然泛着雪一样的光。夏昭全力施展时，这把刀能传出龙啸。
可他说，这把刀叫“春雨”。
小楼一夜听春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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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崇衍给四人准备的行李很简单。
除了一套衣服一双鞋，就是绳索，匕首，火折子，夜明珠，各种药，毒药解药金疮药……以及许多金银珠宝。
“小伯，您给我们准备这么多金银珠宝做什么？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要去做生意。”
出发之前，古凰儿才第一次看见包裹。
“是啊！有这空间，还不如装点牛肉干，烤饼也好，或者塞几把米面。”秋景伦立即附和。
秋家和古家，因为秋毓萱的关系，有点很远的亲戚关系。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一直拉近乎的把古垣古锐“堂哥堂哥”的叫着，可在他心里，夏昭才是他心甘情愿认的大哥，古凰儿是他嫂子。
“你们懂什么，这是硬通货！”古崇衍说，“没听过‘有钱能使鬼推磨’吗？别弄丢了，到了妖界也许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