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已死，于皓然却犯起了难。
他上前两步，帮校服女生解开了手上的尼龙绳。女生双手被束缚得太久，腕部到指尖已经全部青紫，手掌更是肿胀不堪，在她雪白手臂的映衬下显得十分不协调。
于皓然扶着女生挪到床边坐下，从床头抽了几张餐巾纸帮她拭去脸上的血迹，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用害怕，没事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生闻言浑身打了个激灵，骑车般蹬掉红白色的校服长裤。
原本白皙的大腿此时青一块紫一块，内侧还有许多烟头烫下的水泡。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因为天气炎热已经红肿化脓。
没等于皓然反应过来，她上半身向后一仰，顺势躺倒在床上，张开双腿一动不动。
于皓然被女生动作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扶起她靠在床头，又有些笨拙地帮她穿上裤子，然后按住她的双肩说道：“别这样，你现在安全了。我不是坏人。”
女生似乎没有听懂于皓然在说什么，歪着头疑惑地看着他。
于皓然叹息一声，又帮其余的几人松了绑。
那几位姑娘同样眼神空洞，有一位披着超市制服的姑娘，甚至还不等他开口，自己先分开了双腿。
于皓然恶狠狠地瞪了黄毛一眼，心中说不出的愤怒。这帮畜生简直丧尽天良，死有余辜。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思索片刻后打开系统问道：“马小娴，乐勇怎么样了？”
“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情况不太好，差一点就伤到肾了。老板，听说您也负伤了，我能上来帮您处理一下伤口吗？”马小娴问道。
“没事就好，上来吧，我正好找你有事。”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马小娴提着医疗箱走了进来。见到几位行为古怪的姑娘时，她也是微微一愣，然后拿出酒精棉球，开始帮于皓然清创。
“昨天忘了问你了，嘶……你具体都会些什么？”
“报告老板。新招募的医疗兵专业技术为十四级，急救水平与大五医学生相当，只能做一些简单的手术。我们配有400CC的各型血浆，医疗用品也会每天刷新。”
“十四级？你们也能升级吗？”
“当然可以，十四级是最低的技术级别，一级最高。击杀丧尸或救治人员，都可以使我们晋升。晋升之后，医疗水平与携带物品会相应地提升。当您解锁更多的建筑与科技后，我们的能力也会进一步加强。”马小娴慢条斯理地说着，细心地帮于皓然处理着伤口。
听到这里，于皓然脑海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副官，你确定所有士兵对我绝对忠诚吗？”
“绝对忠诚，尊敬的指挥官阁下。但是虐待士兵是被绝对禁止的。”副官好像已经猜到他的意图了。
于皓然撇了撇嘴。好吧，果然还是自己想多了。
说话间，马小娴花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已清创完毕，贴上了一块冰凉清爽的医用凝胶，摸上去跟果冻似的，连缝合的时间都省去了。
于皓然左臂被菜刀划拉了一条大约十厘米的口子，伤处皮肉外翻，鲜血淋漓。不过这样的刀伤反而并不严重，只是看起来十分吓人而已，连肌肉都没有伤到。
在伤口处理完之后，于皓然指了指身边的几个女生，对马小娴说道：“去看看她们。”
马小娴答应一声，拎着药箱跑到了校服女生面前，伸出右手微笑道：“你好，我是医生。”
女生向床铺内缩了缩，一脸警惕地看着她。
马小娴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悬空的右手，开始帮女生检查身体。起先女生还挣扎了两下，发现马小娴对她并没有恶意后，乖乖地配合了起来。
“你的手还能活动吗？”见女生没有反应，马小娴牵起她的手平举至肩，然后松开了手。
女生左手在重力的作用下自然垂落，手背的指骨啪嗒一声打在床板上，看得于皓然直皱眉。这一下，可真够疼的。
但女生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似乎并不觉得疼痛。
马小娴又拿出一支注射器，拔出针头在女生的无名指戳了一下，见手指自然地跳了一下，马小娴欣慰地笑了笑。
接下来便是身体上的检查了，于皓然站在这里总觉得别扭，他压抑住本能的窥视冲动，走出了员工休息室。
马润和孙毅锋在门外警戒。见于皓然出来，两人纷纷敬礼，放下手后一脸担心地询问起他的伤势。
于皓然活动了几下左臂，示意没事。他从戒指中拿出烟盒与打火机，给两人散了烟，自己也点上了一支，背靠着墙滑坐在地。
……
半小时后，休息室的门打开，马小娴面色颓然地走了出来。
于皓然站起身掸了掸裤子上的灰，问道：“怎么样？”
马小娴说道：“精神状况很糟糕，关键是心智全都严重受损，最好的大概也就只能和五岁儿童持平。”
于皓然抿了抿嘴唇，问道：“有办法恢复吗？”
马小娴摇了摇头：“很难，这几位都已陷入深度自我欺骗的循环了。至于手……除了一开始的那个女孩，其他人的损伤已经不可逆了，想要保命只能截肢。”
这一句话，等于宣判了这几位女生的死刑。
“草！”
于皓然气不打一处来，哐当一声踹开休息室的大门，大步上前，重重地跺了黄毛尸体几脚。又拿出手枪，对着黄毛仅剩的半边脸打空了弹匣。
如此仍是不解气，他大喊道：“马小娴，弹匣！”
“老板，老板！你冷静一点！”马润闻声跑了进来，握住了于皓然手枪的套筒，将枪压了下来。
于皓然喘着粗气，双肩一起一伏，看着马小娴咬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除了穿校服的那位，其他……”
马小娴没有再说下去，答案很明显。
若在平时，这些女生也许会被送回家里，得到父母很好的爱护。再不济，也能被送到福利院，领着津贴养活自己。
可末世里人人自危，以他目前的实力，顶多将校服女生带回去，剩下几位双手坏死的，就只能让她们自生自灭了，毕竟没人能分出时间和精力照顾她们。
于皓然忽然有些可怜庙里那些城隍爷和判官。
原因无他，这种无冤无仇，主宰别人生死的滋味，是真的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