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渊冷冷一笑,桀骜不羁的说:“当然是害怕我的人。害怕我想起一些事情会威胁到他。”

“是谁?”靳言问。

“暂时还不能说。”

我就猜到洪渊会掖着藏着,不会说出来。

不过,我有种预感,这个人,肯定和冥界有关。

否则,之前洪渊也不会凭空就去猜测是冥界。世界上,没有空穴来风的事情。有因就有果,他既然能猜是冥界,肯定有其原因。而且,洪渊之前曾经跟我透露,他不信任任何人,包括青月在内。这件事情我一直记在心里,多半洪渊的死和冥界脱不了干系。

“不说算了。一会儿天黑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找个小旅店先住下,明天天亮再启程。洪渊,晚上还要麻烦你一趟,去西夜城给凌月留下我们已经出发的讯息。”

洪渊看向窗外渐渐暗下的天色,淡淡的说:“倒不用我亲自跑一趟,招五鬼送信就行。我在信件上加上火漆密语,只有凌月本人才能打开。”

“五鬼?!”我瞪大了眼睛,“洪渊,你竟然会招五鬼?我以为只有靳言这个神棍才会的。”

洪渊冷声回了句:“无知!”

我笑着说:“呦呦呦,我是无知。可是不知道是哪位智者和千墨凌说,冯雪湛是心头肉,冯雪湛是亲媳妇,被欺负了可咽不下恶气。”

“咳咳!”我刚说完,洪渊就被自己的口水给呛到了。

靳言哈哈大笑:“呦呦呦,千年老鬼还能被自己口水给呛到,千年老鬼还能脸红!我应该把行车记录仪反着安,好记录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没准,这一路上,能捕捉好多这样的时刻!”

我看着玻璃里映射出来的洪渊的身影,脸颊竟然真的烧红。我伸着脖子一看,这家伙,就连耳朵都羞得通红了。

洪渊清了清嗓子,严肃说:“既然我和冯雪湛拜堂成亲了,我就要履行责任。我师父说过,男人顶天立地,要对托付终身的女人负责。”

“啧啧!”我暖心的笑了出来,“洪渊,这可是你说的,不要后悔哦!”

“绝不后悔。”洪渊笃定的说。

洪渊这样的认真严肃对待我和他的婚姻,是以前总是嬉皮笑脸的他没有过的,以前的他总是挂着坏笑,不知道肚子里装着什么花花肠子,倒是现在,让我觉得更加安心。

靳言在一旁呷了呷嘴巴,说:“真汉子。老铁,我佩服你。”

被靳言这么一说,洪渊的脸是越来越红。不知道还以为是烧铁铺的打铁匠在炉子面前呢!

洪渊侧过身子,伸出手臂,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从两个座位之间伸了过来。

我定睛一看,洪渊竟然递过来一条项链。

正是之前被他给抢走的鬼骨。

“怎么又把这东西送我了?”

我一想到他当初对我的凶狠态度,就跟豺狼虎豹一模一样,想起来我就生气。

“你还是那回去吧,毕竟是你的骨头。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收不起。”

洪渊扭过脸,深邃清冷的眸光落到了我的脸上,语气毫无波澜的说:“我送你的礼物,你收不起?”

我被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洪渊低声念了个诀,我一低头,鬼骨已经挂回了我的脖子上,就好像从来没有卸下去过一般。温热的鬼骨玉身,发出了微微的颤动,好像一只见到主人欢快摇着尾巴的哈巴狗。

过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问:“为什么要送我?”

洪渊看着我,眼眸里都是疑惑,“冯雪湛,我送你礼物还需要理由吗?”

“额……不需要。”我翻着眼皮看向窗外如墨的黑夜。

“女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明知故问。”靳言在一旁悠悠的叹了口气,“真是吃够了你俩的狗粮了。真他奶奶的饱!”

我鼓着嘴巴,气说:“靳言,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们在撒狗粮了?你看秀恩爱撒狗粮有洪渊这样的么?恨不得用眼睛把我看穿,我要是不听他的话,估计分分钟在我脑瓜顶上砍几刀。”

“我没有。”洪渊冷声说了句。

“你看!你看!洪渊这是什么语气。”

洪渊转过脸。

玻璃中他的影子,面无表情,呆呆的看着远处幽暗无边的夜空。

忽然。

洪渊低声说了句:“雪湛,我只是想对你好点。”

我看向车子前面的后视镜,靳言毫无反应。我又看了看洪渊,这货也是一副淡定从容的神情,一动不动的望着窗外,不知道是看云看树影,还是在看玻璃种自己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

刚刚,很可能是我幻听了。

蹚着夜色,我们吃过晚饭,艰难的找到了一个简陋的青年旅馆。我们开了两间房,靳言一间,我和洪渊一间。

青年旅馆的老板有点谢顶,色眯眯的看着我问:“你们二位不是情侣吗?怎么开两间房啊?”

我瞄了一眼身边的洪渊,才想起来旅店老板是看不见洪渊的,连忙回老板的话:“我已经结婚了。这位是我的朋友而已。”

“身份证。”旅店老板一伸手。

我尴尬的笑着递出了自己的身份证。旅店老板低头看着我的身份证,眉眼一挤,笑着说:“18岁就结婚了啊!真是小。丫头的名字很好听啊,冯雪湛,真好听。不像我们这种小地方的姑娘,都叫什么凤啊,花啊,翠啊,红啊的。俗的很呐!”

“老板,您的话有点多了。”靳言冷声插了句。

老板咯咯一乐,抓了抓油乎乎的下巴,说:“小子,你的身份证!”

靳言阴沉着脸,将身份证也递了过去。

“呦呦!也是18岁啊!怪不得……嘿嘿!”老板油头粉面的脸上堆着笑,指了指幽暗的走廊,“你们住那里吧,倒数第二间和第三间。”

我们拿过钥匙,朝客房走去。这家旅店可真不是一般二般的简陋,房门就是一道破木板加了个锁芯。估计我这小身板,踹上一脚,都能把房门踹开。

靳言拍了我一下,低声说:“这家店的老板人品不怎么样。做尽了坏事。你们俩晚上要多加小心。有事情就喊出来,千万别单独行动。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锁好房门,没事别出来了。”

“你还能看出人做没做坏事?”我小声的问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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