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疼的吱呀咧嘴,气鼓鼓的说:“对!我就是去过!我前夫,为了哄我高兴,带我去的。但是我现在明白,我前夫肯定不是你!他性格温柔,对我就像是对待祖宗,恨不得搭个板子把我供起来。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睛里总是暖暖的,脸上不但随时有笑容,而且都是灿烂如阳!他怕我疼,怕我伤心,怕我孤单,怕我吃不饱,怕我穿不暖。以前,我从来不知道,他对我是那么的好。我现在知道了,可是晚了……”

我一边说,一边哭,根本都控制不住泪水。

当回忆涌出来时,越是美好的回忆,越是刺痛心房。

我狠狠的推了一把洪渊,哭着说:“我的丈夫死了!你肯定不是他!你不是他!”

洪渊看着我,无比的镇定。

我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般,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在他面前表演。

“哭够了就跟我去把宠物物归原主。”

洪渊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瞄了我一眼,拎着皞辛的狼脖子,径直走向城里。

我吸着鼻涕,心有不甘。

我当然不甘心,这明明就是我深爱的人,深爱我的人,为什么失忆以后,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我本来想跟他慢慢来,细水长流,就算失忆又如何呢?洪渊就是洪渊,我一直都相信着网上流传的那句话。喜欢一个人,始于颜值,陷于才华,忠于人品,痴于肉体,谜于声音,醉于痴情。

我对洪渊就是这样的情感。

我也相信他,以他的性格,我们会再次相爱。

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惊叹,为何时间竟然会有如此样貌的男子,清秀中带着一份傲古,洒脱中带着少许的阳光,他笑的时候,让我感觉到有种力量,像是大自然春天的风,夏天晴空的云,秋天里的火红的绚烂的枫叶,冬天雪落后初晴的光。

他的眉宇,浅笑,乃至额间垂落下少许的发,都让我喜欢的不得了。

如今,这个人,就走在我的前面。

我望着他的背影,清冷,孤寂。

一行行的泪水不停的从眼角滑落,我打着小算盘,等着和他重来,和他尝试一场新的恋爱。可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因为洪渊对我太好,所以我有了太多的想当然。我想当然的认为,他会如我们初识一般,对我百依百顺,千般讨好,万般宠溺。

结果,往事成空。

洪渊转过身,看着一边抹眼泪一边跟着他的我,阴沉着眸子,吼了一句:“小短腿,你是在考验我的耐性吗?”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至少我觉得我自己很可怜,眼泪像没有预演过的灾害,疯狂,肆无忌惮的滚滚而下。

我强忍着,咬着嘴唇说:“你可以自己去,带着我干嘛?我只是一个累赘。”

洪渊阴沉着脸,像十二月的雾霾天,“我洪渊,最讨厌女人在我面前哭。”

“我就哭!我难受,我心里面疼,我就要哭!你不想看我哭,你走啊!”我朝他喊了出来。

他看着我,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不对。应该走的人是我!”

“冯雪湛,我没觉得你累赘。我只是讨厌女的哭!”洪渊在我身后喊了一嗓子。

可是,腿已经迈了出去,再难收回。

我抹着眼泪跑了出去,也不知道往哪里跑,闷着头一路狂奔。

我生气。

可是我不是气他对我的态度。

我是生我自己的气,我生我没有好好珍惜他的气。

如果我好好珍惜洪渊,尽早的远离碧痕,洪渊也不会受伤,也不会失忆。

当时,他看我的眼神,我现在才回忆起来。充满着愤怒,心痛,还有无奈。

为什么?我没有好好珍惜他?

我好后悔。

爱我的那个他,已经不会回来了。

我跑的筋疲力竭,缓缓的蹲下了身子。

身边,是来来往往穿梭在街道中的鬼,或是妖。我就像是被世界遗忘的婴儿,陷在回忆和悔恨中。

“洪渊……”我摸着空荡荡的脖颈,曾经,那里挂着一个吊坠,洪渊送我的吊坠。

“呦!妹子。你一个人啊?”我对面走来了三名男子,又高又瘦,不像是人类的鬼魂。

我抬头瞪了他们一眼,缓缓起身,扭头想要离开。

“别走啊!怎么哭了?是被男人甩了吗?”

“别惹我!我心情不好。”我冷冷的丢了一句。

带着墨镜的男人邪里邪气的一笑,说:“呦,美女还蛮有脾气的。小爷今天心情好,要么我陪陪你?”

“真的,别惹我。”我握着拳头。

戴墨镜的男人一手摘下墨镜,笑嘻嘻的看着我说:“怎么?美女,看你这个架势,想打架是不是?”

我咬着牙,憋着心里那股气儿,右手幻出了饮血刀。

男子把墨镜往旁边人的怀里一甩,饶有兴致的说:“女孩子家家的舞刀弄枪,可不大好。还是学学如何伺候好男人才对。”

他说着朝我挺身走来。

“凌月主子,别让刀伤了你。我看这女的八成是疯了。”

他看着我,越贴越近,笑着说:“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看你一个人,关心关心你。”

“谢谢你,用不着你关心!”我说着,把饮血刀往胸前一横,轻轻的推了出去。

“凌月主子,小心点。小心赤炎伤了你。”他身后的人关心的提醒了一句。

男人笑了笑,摇头说:“这么点小火苗,还伤不到我。你们总是这么担心我,这样可不好,万事要有度。”

他扭过脸看向我,朗声笑着说:“没想到,来月波城的第一天,就碰到了这么泼辣的女子。看来月波城可真是一个好地方。有趣,真有趣!比起酆都的女孩子,还是这里的有个性。”

我看他的确并没有恶意,握着刀的手也落了下来,试探性的问:“你叫凌月?”

他笑了,很明亮的笑。

“对。我叫凌月。”

“你是小阎王?”

“对,你很聪明,竟然猜到我是小阎王。”

我松了口气,“我又不傻,酆都鬼城来的主子,又叫什么月的,多半就是小阎王。”

“刺猬小姐。”他笑着说,“你刚才跑什么,又哭什么?我看你并不是孤魂野鬼,怎么跑月波城来了?”

“我可以说,无可奉告吗?”

“干嘛真的跟一只刺猬一样。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现在不是法治社会么,再说,月波城内是有鬼兵的。很安全不是吗?月波城这么美,要么我们去逛逛?”他说着,朝身边的两个人使了个眼色。

那两人的确是训练有素,一个眼神就知道主子要泡妞,立刻隐去了身形,不知所踪。

“我真的没有心情。你是阎王,我是贫民。我们有什么好逛的?”

“刺猬小姐。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虽然是阎王,但是也有七情六欲,也要娶妻生子,也要谈恋爱,搞对象。你不能因为阶级不同,就戴着有色眼镜给我扣阶级帽子。”

“我真的没有心情。而且我来月波城不是玩的,我还有正事。”我一边解释,一边躲开凌月。

“什么正事?正事就是一边跑一边哭吗?我这个人,最看不得女人在我面前哭。我看见你哭的那一瞬间,心都凉半截了。”他看着我的眼睛,炯炯有神,

不得不承认,阎王老爷的血统很好,小阎王们一个个不是帅就是靓。

“我和你第一次见,你告诉我你看见我哭,心凉半截?开什么玩笑。”我呵呵一笑,朝远处走去。

凌月追了上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温文尔雅的抿着嘴巴轻灵一笑,“虽然不知道你叫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刚要回绝他。

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身后一个冰冷的声音飘了过来,带着腊月寒冬的凌冽之气,“死女人,你跑哪去了!”

我尴尬的转过身子,脸上的笑肌都是僵硬的。

眼前的男人阴沉着脸,冷声凶道:“有我在,你还想着勾搭别的男人?你想死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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