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会议室外面的职员惊见这一幕,个个都心神俱颤,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会议室里,容羿寒跌坐在地,叶芷宁的离开,仿佛将他生命里最后一丝光亮也带走。

他望着紧紧关上的门扉,眼睛一阵酸痛,两滴泪顺着睫毛缓缓流下。

此刻的他,脆弱得像个孩子。

小九,为什么不信我?

恍惚,他又回到幼时,隔壁家的孩子偷了东西栽赃到他头上。

母亲二话不说将他关进黑屋里反省,任他说破嘴,她也不肯相信。

若不是她心里早已经认定是他做的,她又怎么会不相信他的话?

从那以后,他即使没有做错事,也再不肯为自己辩解,因为相信他的人,他不说她也会相信。

而不相信他的,就算他说破嘴,他也不会相信。

可是,小九,你为什么不信我?

将叶芷宁放在副驾驶座上,韩非凡看着她唇角的艳红,心疼极了。

该是怎样的伤,才会让她痛得吐血?

这一刻,他恍惚知道,纵使花尽一辈子的力气,她都不会像爱容羿寒那样爱他。

可是即使是这样,他也停止不了爱她,丫头,我该拿你怎么办?

绕过车前盖,他坐进驾驶座,倾身给她系上安全带,轻声道:“丫头,我送你去医院。”

叶芷宁心神俱碎,此刻竟是半点求生的意志都没有。

她唇色泛白,整张脸白得几近透明。

她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这栋傲然立于阳光下的大厦,就像看到那个总是孤傲又高高在上的男人。

她恍惚笑了一下,笑意未达眼底便已散去,容羿寒,再见。

歪倒在韩非凡怀里时,她听到韩非凡声嘶力竭的狂吼。

她笑了笑,很想告诉他,不用担心。

她只是累了,想休息一下,只一下而已,她会好起来,一定会好起来。

可是她的唇渐渐僵硬,她再也说不出半个字,彻底昏迷过去。

韩非凡见她倒在自己怀里,痛得撕心裂肺。

他狠狠地搂紧她,眼泪不停滚落,他颤抖的说:“丫头,不要死,不要绝望,他不爱你,我来爱你,我来爱你。”

叶琳今天很开心,一大早就收拾得漂漂亮亮的,只等一个至关重要的电话。

她坐在沙发里,仰望着天,今天的天气很好,阳光热烈,天边白云朵朵,无风。

怎么看怎么是一个晴天,可是她知道,对于叶芷宁来说,今天会有一个晴天霹雳。

说实话,她很期待叶芷宁知道一切的表情会是怎样的绝望。

自从叶芷宁出现在这个家里,爷爷喜欢她,爸爸也喜欢她,就连曾经厌恶她的容羿寒最后也爱上了她。

她长得没她美,也是入侵者,为什么最后还是抢走了她的一切。

她恨她,她要让她尝尝被别人抢去一切的滋味。

这趟美国,她还真没白去,至少从那个大婶口里知道些有用的信息。

只要掐住容羿寒跟小叶子的命脉,她就不信他们会在一起。

想着,她脸上浮现深浓的恨意,夺父之仇,抢夫之恨,她会一一还给她。

小叶子,你就等着吧,我会怎样叫你痛不欲生。

手机铃声响起,她转身去拿起手机,脸上刻骨的恨意已经慢慢收敛。

她接通电话,只听对方说:

“十点半,九小姐到容达集团找容羿寒,两人似乎大吵了一架,出来时,九小姐吐血,被韩非凡带走,容羿寒到现在还锁在会议室里谁也不见。”

挂完电话,叶琳脸上浮现一抹美艳却恶毒的笑容,“小叶子,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叶琳赶到容达集团时,容羿寒已经将第三波前来请示的下属炮轰出来。

叶琳皱了皱眉头,将眼底泛着的兴奋掩藏起来。

立在门边的李方涵一眼就看到了她,他眼前一亮,连忙走过来,低声道:

“叶小姐,你来了,你快劝劝总经理,也不知道他跟副总吵什么,副总走后,他就一直关在会议室里不出来。”

李方涵三年前就跟在容羿寒身边,容羿寒对他有知遇之恩,所以看到容羿寒这样,他很担心。

叶琳笔直向会议室走去,边走边道:“你放心,我有办法让他出来。”

然后她看了眼左右探头探脑的职员,吩咐着:“你让他们都散了,若是还有谁不肯走,就开除他。”

她的音量不大不小,刚好让那群人听见,那群人立马作鸟兽散。

李方涵心惊于她的魄力,看着她缓步向会议室走去,他也缓缓退去。

叶琳走到会议室门边,轻叹一声,顺着门扉不顾形象的坐在地上。

终究是她的不是,将他伤成这样。

她眼底渐渐浮现一抹愧疚,随即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消散。

她轻声唤:“羿寒,你在听吗?”

门内,容羿寒靠在墙上,没有应答。

他现在满心的绝望,似乎陷在一个泥淖里,怎么也拔不出来。

叶芷宁绝决的话语还缠绕在他心上,将他的心缠上了一个厚厚的茧,死死的束缚住。

他从来不知道,言语也会是伤人的利器。

叶琳久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她无奈的笑了下,双手抱住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中间,

继续说道:“你不想说话,那就听我说吧,我给你讲个故事好吗?”

也不管他有没有在听,叶琳絮絮叨叨的说着那个青涩年代,两个纯净的灵魂的第一次碰撞。

门内,容羿寒眼前的死灰慢慢褪去,他扭头瞪着门扉,胸腔剧烈的跳动撞得心口生疼,他震惊极了。

一直就觉得叶琳跟他记忆中的囝囝很相识。

后来他多方查探,才知道叶琳从来未曾离开过Y市,为什么最后会是她?

她的字字句句,将他们曾经的点点滴滴再现眼前,容羿寒彻底失去理智了。

在被叶芷宁重重的伤害之后,他只想寻得幼时的温暖。

而这个时候,不管是谁出现在他面前,对他说着幼时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的认定她是他的囝囝。

他踉跄着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扑到门边,然后拉开门。

如记忆中,他出了小黑屋,从吴婶口中得知母亲要将病重的囝囝送走时,他焦急地追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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