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姚小军没听到。
“丁韶，我们谈谈如何？”靳夜看着死死抵抗的那股仙气，“毕竟你的仙气，就这么几年时间，能凝结成型已经算是不易，若是就这样被我们打散了，那你恐怕永远都见不到姚凤林母子三人了。”
他说的是实话。
通常就算是仙界的人，死了思绪不散，也只是散的，如果这仙气可以在宇宙中飘荡前年不散，才有可能凝结成型。
可丁韶只花了二十几年的时间，难道是他的异能特别厉害？
果然，丁韶抬眸看他一眼：“让你的人先撤走！”
靳夜挥挥手，那些人果然不再攻击他。
“我要怎么相信你？”丁韶看着他。
靳夜微笑：“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
丁韶垂眸：“冥王大人！”
靳夜点点头：“有眼光。”
“你接近我女儿，到底是为了什么？”丁韶眼中都是警戒的光芒。
靳夜叹口气，淡淡地道：“作为你的女婿，难道你不应该先相信我吗？岳父大人。”
丁韶脸色一变：“冥界都不是什么好人，你接近我女儿，会没有企图？”
靳夜失笑：“岳父大人，虽然你不肯当仙界的人，却一直被仙界的人洗脑啊。”
丁韶皱眉：“你……”
“不必怀疑，我爱你的女儿。”靳夜看着他，“她是我冥界的王后，唯一的王后，是我孩子的母亲！”
丁韶似乎在怀疑他话中的真实性，但靳夜直视他的眼睛，并无躲闪。
到底也是活了几百年的人，丁韶实在看不出他有作假的嫌疑，而且他的眼神，在提起姚田田的时候，那种光芒，是骗不过他的。
毕竟当年，他也那么热烈又真挚地爱过姚凤林。
所以丁韶收回了异能。
正如靳夜所说，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凝结成型很不容易，当然是因为他身怀异宝，才会这么快凝结，不过到底根基不稳，异能使用过度，就会能量不足。
“首先，我想知道你屡屡出现在姚凤林母子身边，到底要做什么？”靳夜看着他。
丁韶低头，沉吟良久才道：“我只想跟阿林说，再……忍一忍，等一等，再多等我几年，也许……也许我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
靳夜皱眉：“你想重新凝结成人身？”
不对，这绝不可能。
“是，在我死之前，仙界已经在研制这个技术了。”
“你说什么？”这件事，靳夜居然都不曾听说过。
“我听说你们冥界有分裂仪，可以保你万年不死，是不是？”
靳夜默认，这件事不算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只是没见过罢了。
“仙界这些年来，一直想研制出一个差不多的仪器，不过他们不敢公开研制，一直在偷偷开发，正巧，我认识其中一个研究员，他有一次喝醉酒了告诉我的，而且我还得到了一个凝结器的雏形。”
靳夜忽然明白了：“所以，你之所以能这么快凝结成型，是因为凝结器？”
“我喜欢结交仙器研究所的朋友，也是因为，我自己也喜欢这些东西，所以在拿到这个凝结器之后，我又将它升级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做到完全成功，就被他们仙界的人发现了。”
靳夜似乎明白了什么：“杀你的，是仙界的人？”
“当时他们让我签订归属仙界的协议，你知道，我们都不愿意，况且，他们还提出条件，我改良的凝结器，将归仙器研究所所有，我自然是不愿意的。”
丁韶说到这里幽幽一叹：“倒也没想到，素来号称行事光明磊落的仙界，其实都是一群卑鄙无耻的小人，他们为了凝结器，竟然不惜对我痛下杀手，若不是我早将凝结器藏在别处，他们恐怕早已得手。”
“所以，你的仙气找到了凝结器，快速成型？”靳夜看着他，“你觉得，迟早有一天，你会和正常人一样，或者还会重新找回你散仙的身躯？”靳夜明白了他的想法。
“所以我想……让阿林再等我几年，也许我们就……”
靳夜忍不住叹口气：“你可知道，人类的寿命是有限的？”
“我……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道，现在甘世宏对我岳母很好？”
“我……”丁韶咬牙，“我不怪她移情别恋。”
靳夜摇摇头：“那你可知道，你不在的日子里，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没有名分的孩子，在这样的小县城，遭受周围人的指指点点，过得有多辛苦？”
“这些都知道，我以后会补偿她的。”丁韶言之凿凿。
“什么时候？”靳夜眼中带了几分讥讽。
丁韶愣住。
“会……会很快了。”
“姚凤林今年快五十岁了，她的大女儿今年二十八岁，儿子二十五岁。”靳夜帮他算一笔账，“你花了二十五年的时间，才勉强能以短暂的幻影形态偶尔出现在姚凤林面前，而每一次才几分钟，需要消耗你巨大的能量，再过二十五年，你可能可以将你凝结的幻影延长到十几分钟，我说的没错吧？”
什么都被他说中，丁韶无言以对。
“人类百岁也算长寿，我想，等我岳母一百岁的时候，她也许每个月能看到你半小时，这就是你说的等待？”
“我……”
“你我都清楚，转世轮回这个说法，都是来自于人类的自我想象，人这一生……就真的只有这么一生，你忍心让你心爱的女人，一直这么等待到死，连唾手可及的幸福抛弃掉吗？”
丁韶：“我……放不下她，我实在无法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别人。”
“那就闭上眼睛！”靳夜脸色发冷。
丁韶忽然沉默了。
良久，他笑了一声：“也许……你说得对。”
靳夜点头，却听他缓缓地道：“那么，冥王大人，你的寿命比我女儿要长得多，你又是打算怎么对我女儿的呢？”
靳夜愣一下，其实这话也问到了他的心坎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改变人类体质，当年也只有弓天逸一个人做到了。”丁韶微笑地看着他，“而他现在，却被冰冻在极寒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