验货的时间，整整持续了一个半小时。
在这一个半小时之内，杜飞翔吩咐人，把桌椅板凳搬到外面，三人坐在一起品茶闲聊，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萧风和潘金联在此期间使出各种招数，从对方嘴里套话。
当然，最终谁也没能得逞。
不过，通过旁敲侧击，不断在心里来回论证，萧风倒是基本可以排除，这批货最终会落到杜家手里的可能性。
这让其心中多少好受一些，只要不是杜家有意坑自己，也就没必要把事情做绝。
毕竟，碍于杜清月的缘故，自己也不好真对杜家如何如何。
“潘总，五千枚初心丸，已经全部检验完毕，没有一枚造假。”一名穿着西装的男子，走到潘金联身前汇报道。
潘金联点点头，目光却是看向萧风：“萧总，不管你信与不信，我其实从没有怀疑过你的信誉。”
“相信，当然相信。”萧风笑道：“做生意就该互相信任嘛。”
不过，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骂道：老子信你奶奶个嘴儿！
“既然货没问题，那就收钱吧。”潘金联招招手，十五名拎着保险箱的西装男立刻走到其身后，同时将箱子拉开。
一摞摞码好的钞票出现在箱子当中，让杜飞翔看得两眼都有些发直。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这么多的现金了。
萧风抿了口茶水，说道：“现金太不方便，不如直接转账？”
“当然可以。”潘金联爽快答应下来，挥手把手下人驱散，索要银行卡号之后，把钱打了过去。
萧风收到转账，又给陆瑶发消息，确认是真的到账之后，这才露出笑脸，起身道：“交易完成，我还有点事，就先失陪了。”
“留步！”潘金联起身，面带犹豫之色道：“萧总，有件事我很好奇，不知道你能否解答。”
“什么事尽管说，我自然是知无不言。”
“像初心丸这样火爆的产品，你为何只在江城销售？”潘金联认真求解道：“如果招一些代理商，岂不是能赚到更多的钱？”
杜飞翔闻言，也来了精神。
这个问题，同样也是他想不通的，只不过他不好意思去问。
萧风沉吟片刻回道：“我这个人胸无大志，只想做能够被自己掌控的生意。
况且，区区一个初心丸而已。
等哪天有人把配方破解出来，我也就该转行了。”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杜飞翔和潘金联面面相觑。
良久过去，潘金联把一张支票推到杜飞翔面前，拱手道：“杜兄，感谢你促成此事，改天一定再登门道谢。”
“这怎么好意思。”杜飞翔把支票递过去道：“潘兄真是太客气了，以你我的关系，用不着这些东西。”
“杜兄千万别推辞，不然以后我可是不好再来麻烦你了。”潘金联连连摆手告辞，同时让人把初心丸装车。
送走了潘金联没多久，正往回走的杜飞翔，便听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支票上写着多少钱？”
“小风！”杜飞翔转过身，目瞪口呆道。
他是真没想到，萧风能杀个回马枪，更没想到自己收支票的事，能被萧风知道。
不过，既然被发现了，那也没办法。
杜飞翔把支票从口袋里掏出来，递过去道：“两百万，潘金联非要给我的。”
“既然是给你的，那你就收着。”萧风语气平淡道：“潘金联跟京都的人，有密切来往吗？”
他之所以回来，自然不是为了朝杜飞翔索要发票，而是为了搞清楚，这批初心丸的最终流向。
虽然明面上的买主是潘金联，但萧风总觉得真相不是这样，潘金联的背后，必然还有人。
杜飞翔闻言一愣，思索半晌后回道：“我虽然跟他不怎么熟，但也没听说他跟京都的人有什么来往。”
“江城呢？”萧风继续追问道：“在江城，他跟谁走得比较近？”
“潘金联这个人急功近利，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出了名的，这一点，从他把名字改成潘金联，你应该就能发现。”
顿了顿，杜飞翔说道：“至于潘金联跟谁走得比较近，这个我还真说不上来。
不过，有传言他跟苗有民是结拜兄弟，但是真是假，我就不太敢保证了。”
话音刚落，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是真的。”
萧风和杜飞翔同时看去，只见拄着文明棍的杜青云，迈着四方步，不紧不慢地走来。
走到近前，杜青云说道：“真要是算起来，白寰宇对潘金联称得上有恩。
潘金联也是因为当年的事，才离开江城。”
萧风缓缓点头，虽然杜老爷子没具体说当年的事是什么，但只要潘金联和苗有民有关联，那就说明初心丸的最终流向，十有八九是到了白家手里。
潘金联知恩图报的可能性不大，但不代表不能用利益收买。
有利可图，再加上当年有恩，让其代替白家出面买点东西，再容易不过。
“小风啊，你是不是怀疑，是杜家想插手你的生意？”杜青云忽然问道。
所谓人老奸，马老滑。
要是萧风不回来，杜青云还不至于多想，但萧风杀了一个回马枪，又问到潘金联跟谁走得比较近，这就让他不得不多想几层了。
杜飞翔也不是笨人，很快便想明白这当中的问题，连忙解释道：“小风，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假话，真的就是潘金联找我，我才……”
萧风摇摇头，解释道：“我的确怀疑过杜家，不过在潘金联验货的时候，就打消了这种怀疑。
这次回来，也只不过是确认一下，那批货最终会落到谁手里罢了。”
杜飞翔把刚刚的对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恍然道：“这么说来，潘金联是在替白家出面？”
“有很大可能。”萧风点头表示认可，旋即话锋一转道：“不过，这个主意，不太可能是白寰宇出的。”
“为什么？”
“一开口就要买五千，想倒买倒卖的意图太过明显，如果是白寰宇的话，一定不会这么冒进。”
“可不是白寰宇的话，还能是谁？”
萧风微笑道：“他的私生子，白铁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