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书屋 > 其他小说 > 阿澜洛长天 > 第88章 心魔生
将一众宗主掌门打发走,天衍宗宗主面色沉凝地看向玄灵子。

"沉音。"

"师叔。"不等天衍宗宗主说出什么话,玄灵子道:"她背叛正道,甘愿与魔头为伍,是我管教不力,我自愿领罚,上无望峰五十年。"

"什么?!"天衍宗宗主脸色一变。

无望峰是天衍宗一处刑罚之地,上有罡风肆虐,施加给身体的疼痛有如利刃刮骨,并且修为越高罡风就越狂暴,一般人根本无法忍受那样的痛苦,甚至有人直接死在了上面。

处罚年轻弟子的时候,都不敢让人上去,可是现在玄灵子不仅主动提出,竟然还要待五十年!

以他的修为,都不敢想象那是怎样一种痛苦!

天衍宗宗主沉了脸,"沉音,你……"

"我意已决,请师叔成全,之后五十年,宗门内的事就劳烦师叔一人多担待了。"

盯着他看了半晌,最终天衍宗宗主沉沉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去吧。"

等玄灵子的身影消失,天衍宗宗主看着无望峰的方向,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许久,一声悠长的叹息飘散在风里,他眼里是深深的忧虑。

无望峰周围有无数禁制,那是玄灵子的师尊、他的师兄当年设下的,等闲人无法解开,玄灵子要求上无望峰,除了惩罚自己之外,恐怕还有一个原因--借助那禁制隔绝他散发的魔气……

……

罡风入体,不是一般的疼,可玄灵子却觉得,那疼痛不及想起她时心上的十分之一。

他一闭眼,她的身影就会装满他整个脑海。

她笑的模样。

她失落的模样。

她难过的模样。

她依赖他的模样。

她牵着洛长天的手……离开他的模样。

曾经他只是把她当成唯一的徒弟来宠爱,可不知什么时候,那感情悄悄变了,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只清晰地记得,在她眼里他渐渐的不再是唯一,她依旧在他面前撒娇卖痴,可是却有了自己的小秘密。悄悄写了许多书信,满满的都是少女心事,被他撞见时羞涩又慌张,偷偷藏起来不愿意给他看。

可分明在以前,不管遇到什么,她都要扑到师尊怀里说一说的。

一切改变都只因为,她遇见了洛长天。

若是没有洛长天……

若他没有逃避心里的感情……

一念生,百念生。

心魔丛生。

天衍宗宗主时刻注意着无望峰上的动静,倏地他睁开了眼睛,看向无望峰所在的方向,满目的惊骇。

……

刚刚离开天衍宗。阿澜就发现洛长天脸色有些不好,顿时有些慌乱,"三哥,你怎么了?"

"没事。"洛长天握了握她的手,安抚道。

可是他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阿澜脸色都变了,"你的伤是不是还没好?"

对上她有些生气的眼神,洛长天知道,再否认她也不会相信了,只能无奈道:"是还没有完全痊愈,但是已经好多了,刚刚动了真气牵动了伤,所以看起来有些不好,不过很快就能恢复的。"

"你总是骗我!"阿澜说,"我不相信你了,我们去找大姐!"

洛长天笑了笑,纵容道:"好。"

两人刚一到达魔界,魔宫里的鸣玉就睁开了眼睛,从榻上下来。

她的气质和轮回镜中的鸣玉公主也没有多少不同,只是身上的暗红曳地长袍让她少了些凌厉,多了些妩媚。

"阿姐!"阿澜的身影先出现。

鸣玉扬起一个温柔的笑来,看向越来越近的那道身影,看起来比轮回镜中的要更精致灵动一些。

那是她的妹妹。

鸣玉张开双臂,阿澜本来要停下的,见状又继续上前,和她拥抱了一下,抬头见她脸色如常,松了口气,"阿姐你的伤如何了?"

鸣玉道:"无大碍了。"

阿澜说:"那就好。"

门口慢慢出现一道高大人影,鸣玉抬目看去,瞧见了洛长天。

他以金冠束发,黑色衣袍加身,行动间衣摆上有金色符文流动,看起来华丽非常,比之太子洛长天,多的是已经不加掩饰的邪戾之气。

看了眼他的脸色,鸣玉就知道为什么阿澜有些生气了。

"动手了?"她问道。

洛长天道:"若不动手,那些人怎么可能让路。"

鸣玉不屑道:"修仙界多的是不识相的人,就该给点教训。"

又对阿澜说:"他这还死不了,别担心。"

阿澜哽了下,这叫做安慰吗?

鸣玉又补充了句:"大概三两天就能恢复。"

阿澜这才放心。

她正想和鸣玉说些什么,洛长天就拉过她,"和我去疗伤。"

阿澜说:"你自己去不行吗?"

脚下却乖乖地跟了过去,只是出门时有些不放心,回头问了一句:"阿姐,你真的没事吗?"

鸣玉道:"没事,你和他去吧。"

看着两人离开,鸣玉又回到榻上,撑着额头,情不自禁发起了呆。

面前放着一樽酒,她伸手要去拿,却突然出现一只手,先她一步将酒樽拿走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凤归。"

凤归看着她,"你在难过?为什么?"

鸣玉懒得搭理他。

凤归继续道:"难不成是为那个陆紫焉?可不过一个虚假的人而已。他又不是微生紫焉,也值得你这么难过?你不会是移情别恋了吧?"

鸣玉面无表情:"关你屁事。"

凤归噎了一下,"女孩子不要讲脏话!"

鸣玉一下子坐起来,手腕一翻手中就出现一把刀,朝着他劈下,"老子不仅要讲还要动手你要怎么地?"

凤归飞快地退开,眼睁睁看着面前的桌案被劈成两半,他也没被吓到,已经习以为常,嘴上继续招惹:"我说你能不能放聪明些?总是喜欢上不可能的人,当初明明知道微生紫焉没有心,你还要去爱他,结果人家一转身就飞升了,根本就没想过你该怎么办!后来明明也知道陆紫焉只是个虚假的存在,你还要和他搅和在一起,难道一开始没想过离开的时候根本不能带他走吗?"

鸣玉咬牙切齿:"凤归,你找死啊!"

噼里啪啦一通混乱之后,大殿中一片狼藉,凤归落败,被鸣玉拿刀架着脖子,嘲笑道:"就你这本事,竟然也能够当上妖皇?"

凤归理直气壮道:"我们妖族看重的是血脉,实力再厉害又怎样?和我交手的时候还不是对付不了我凤凰的血脉压制--当然你这种连妖怪都不是的除外!"

忽然他话音一转:"倒是你,比我也好不了多少,怎么当上的魔尊?要是什么时候出现个比你更厉害的魔,你这椅子还坐得稳当吗?"

鸣玉比他更理直气壮,"我打不过又怎么样,我有靠山!谁想抢我这位置,先打过我家三弟再说!"

话落她眼眸微微眯起来,"你刚刚这话是什么意思?魔界莫非要有什么变故?"

她可不认为凤归是在无的放矢,凤归身为妖皇,有着堪比预知的直觉,他这样说肯定是要出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他说着轻轻皱起眉来,心头莫名的有些不安,"总之会出大事。"

见他这反应,鸣玉的脸色也凝重起来,她提刀退开,正想着事情,忽然听刚爬起来的凤归像是开玩笑又像是很认真一样说道:"喜欢微生紫焉有什么好,他已经飞升上界了,除非你也飞升,不然就永远见不到他了,不如喜欢我吧。"

鸣玉脚步都没顿一下,反手就将刀扔了出去,"滚吧你。"

……

"怎么了?"见阿澜一直在按眼睛,洛长天关心地问道。

阿澜摇头,"不知道,就眼皮一直跳。"

时间过去一晚上,洛长天的脸色就恢复如常,看不出受伤的样子了。

阿澜不放心,从自己的须弥戒里翻出许多珍贵的疗伤丹药,一颗一颗地往他嘴里塞。

"够了。"洛长天无奈地拉住她的手。

阿澜抬头看他一眼,"真的没事了吗?"

她问了好多遍了,洛长天这次道:"要不我给你证明一下?"

阿澜抬手按了按又跳动起来的眼皮,有些心不在焉地问道:"怎么证明?"

话音刚落。她就被压了下去。

阿澜大惊,"三哥你……"

洛长天止住她的话,道:"别叫我三哥。"

他凑在她耳边,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垂,"叫我夫君。"

阿澜脸色绯红,目光有些躲闪地喊道:"夫、夫君……"

明明在轮回镜世界里的时候,她叫得十分顺口,都已经习惯了,可是回来,她却只称呼一声,就觉得脸烫得不行,心跳也如擂鼓一般。

她伸手揪着他胸前的衣裳,习惯性地将脑袋埋下去。

洛长天却不让她如意,他擒住她下巴让她抬起头来,逼迫她和他对视。

"三哥……"阿澜羞耻得要哭了。

"嗯?"

"夫君……"她眼珠子乱转,就是不看他。

洛长天嗓音低哑:"阿澜,看着我。"

阿澜慢慢地、不自在地将目光转回来。

感觉到他在解她的衣裳,她急忙道:"三、夫君,我们别在这里好不好?换个地方……"

不说这整个魔宫都在鸣玉的神识笼罩之下,而且这个房间还离鸣玉所在的大殿那样近,她刚才还听见了凤归的声音,这时候他们两个多半还在一起,要是被他们发现了怎么办!

光是想到她就羞耻得想埋到地里去!

洛长天轻笑,"他们不会偷听的。"

"不行!"她羞恼又没有威慑力地瞪他一眼。

洛长天抬手一挥,设下一道禁制,"现在放心了吧?他们想听也听不见了。"

"换个地方!"她仍旧道。

虽然听不见了,但是想到离得这么近,他们很可能能够猜到他们在做什么,她就不好意思极了。

"行,换个地方。"最终洛长天妥协了。

她衣带已经被他给解开了,也没有要重新给她系好的意思,只用披风给她一裹,然后抱在怀里,就朝魔宫外掠去。

阿澜十分不自在,这要是让人看到怎么办?

她踢了踢脚,"你放我下来……"

可洛长天一点力道都没松,而后只一转眼,阿澜就发现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天空灰蒙蒙的,四处游荡着奇怪的黑气,而前方有一座宫殿,雄伟巍峨,霸气又奢华。

"恭迎尊上回宫!"忽然一阵整齐热烈的声音,将阿澜惊醒过来,她收回落在那宫殿上的赞叹的目光。扭头一看,就见前方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跪了一地的人,个个都穿着黑斗篷,看不清脸,但是仍旧能感觉到他们面对洛长天时那纯粹的崇拜和恭敬。

"他们都是我的属下,你以后若有什么事,也可以吩咐他们去做。"洛长天低头,柔声跟阿澜说道。

阿澜从怔愣中回神,点了点头。

她虽然早就知道洛长天神魂重归鬼域之后,成了鬼域之主,但是从来没来过鬼域。也没亲自见识过他的身份,直到这时候,看见他这些下属。

让她感到惊愕的是,这些人--尤其是前面领头的那几个,个个都实力不俗,说能与修仙界那些一宗之主或是一派掌门一战,绝不夸张!

有这样的实力,那洛长天想要踏平修仙界岂不是很容易的事?

"这是你们夫人,以后见她便如见我。"洛长天说道。

那些人立即非常整齐地抬头,看了阿澜一眼,认了她的脸,然后道:"恭迎夫人!"

阿澜毫无准备,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有些不好意思地往洛长天怀里缩了缩,胡乱地点了点头。

洛长天笑了一声,抱着她闪身进了宫殿。

在进去前一瞬,阿澜抬头,看见前方高高地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的字迹龙飞凤舞煞气横生,写着三个字--千罗殿。

原地的众人起身,前面的几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有些惊诧。

倒是没想到。这位他们从未见过的夫人,似乎是非常得尊上的宠爱,竟然对他们说出见她如见尊上的话。

其中一个人开口,是道听不出情绪的女声:"也不知道这位夫人是什么来历……"

外头灰蒙蒙一片,倒是没想到,宫殿之中却姹紫嫣红,光彩明亮。

尤其里面的装饰,竟然意外地很得阿澜的喜欢。

她正暗自惊异,就听洛长天说:"我亲自给你布置的,喜欢吗?"

阿澜抬头,眼睛明亮,重重地点头说:"喜欢!"

洛长天弯了弯唇角,低头离她近了些。

阿澜看明白他的暗示,耳尖红了下,撑着他肩膀直了直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

她飞快地退开,正想要下地去看看其他地方,洛长天却手臂一收,将她抱紧了,然后几步便到了大殿中高高在上的那个位置,绕过之后将她放到了后面的床上。

而后他随手一抽,她身上的披风和衣裳就掉落了一地。

"啊!"阿澜惊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在空旷的大殿里却显得非常清晰。

她想要爬起来,可才刚刚动一下,就被他给压住了,在她耳边笑,"想跑?"

"你、你……"阿澜呼吸短促,有些欲哭无泪道:"这里怎么会有一张床啊?"

前边就是王座,却在这里放一张床,这布置怎么奇奇怪怪的?!

"我亲自布置的,喜欢吗?"洛长天声音含笑。

他没明说,可听着他意有所指的话,阿澜立即就明白了,这又是他奇奇怪怪的"情趣"。

她说:"我不喜欢!"

这要比在鸣玉那边的环境更让她羞耻,虽然殿中没有人,但是大殿那么大,看看周围的布置,一眼就能知道这地方是用来干什么的,阿澜有一种随时会有人来的错觉。

"可是为夫很喜欢,这可如何是好?"洛长天状似苦恼地道,"不然阿澜满足一下夫君?"

"不要……"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住了。

气氛渐渐变得热烈起来,王座之后,隔着一道珠帘,两道身影极近痴缠。

"三哥……"眼神迷离,思维丧失之际,阿澜轻轻地喊。

洛长天低头吻她,"叫夫君。"

情浓时刻,他抱着她道:"阿澜,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你喜欢儿子还是女儿?"

听清楚他的话,阿澜感觉浑身血热都滚烫起来,想到身体里流淌着她和他血液的孩子,阿澜掩饰不住地期待,说:"……好。"

她早就想要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了,第一次有期待,是在轮回镜中那一次"怀孕",后来知道是假的,虽然庆幸孩子没有死去,却也遗憾孩子根本不存在。

后来她虽然没有再提,但是一直都期待着能怀孕,只是一直没能如愿。

现在洛长天说起,明明还连个影子都没有,但是她仿佛已经看见了白嫩可爱的孩子冲她喊娘亲,忍不住急切起来,甚至笨拙地伸腿圈住了他。让两人离得更近。

洛长天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再动作时之前的温柔化为乌有,疯狂得像是要和她骨血相融一样。

阿澜一开始还能招架,后来只晓得边哭边躲了,"不要了,不要了……"

洛长天轻笑一声,不愿意放过她,"怎么能不要?不是还想生孩子吗?"

阿澜呜呜地哭,感觉再继续自己就要死了,"孩子我也不要了……"

"不行,亲口说过的话。怎么能反悔。"洛长天义正辞严道。

……

阿澜醒过来的时候,已经不在之前那张床上了。

睁开眼睛发现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她不由得怔了一瞬,坐起来之后反应过来,这房间竟然和多年以前家里娘亲为她布置的一模一样。

她心头欢欣起来,正想下床,刚刚一动,身体的不适却阻拦了她。

刚刚才升起的对洛长天的感谢和爱意瞬间就没了。

身体倒是清清爽爽的,只是……弄了那么久,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她红着脸,在心里狠狠骂了洛长天几句。

"在骂我?"忽然洛长天出现在门口。语气含笑。

阿澜都没出声,但是他只看一眼她的表情,就能洞察她心里的想法。

阿澜看他一眼,气愤地一扭身,又躺回去了,背对着门口,不愿意理他。

洛长天走近,在床边坐下,俯身将她罩在身下,柔声哄她:"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是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下次不会这样了。"

阿澜才不相信他。在轮回镜里的时候他就总这样骗她。

"还难受吗?我给你找了药,给你擦一下。"他道。

阿澜不想搭理,但是轻轻动了动,的确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就伸手,"给我我自己来。"

"你自己不方便,我帮你。"洛长天没给她。

"我不。"

"放心,只帮你上药,不欺负你。"洛长天说。

阿澜不信。

他又一再保证,阿澜才半信半疑地答应了。

他还是第一次帮她做这种事,虽然事情本质很纯洁,但是过程却和纯洁不沾边,他刚刚碰到她,阿澜的脸就红起来了,都不敢看他,拉起被子将整张脸给蒙住了。

但是这样却让感官更加清晰起来,她身体都是僵硬的,拽着被子的手心都不知不觉冒了汗。

"好了。"忽然听见他说。

刚才洛长天就告诉她,说这药效果很好,阿澜轻轻动了动,发现的确没有夸张,这才刚刚上了药,竟然就不难受了。

"还难受吗?"洛长天问她。

阿澜摇头,然后裹着被子一扭身,"好了,你出去吧。"

一只有力的手臂却从天而降,撑在她身前,阿澜一抬头,正对上他幽深的眼。

"真的不难受了?"他问道,嗓音有些沙哑。

阿澜立即警惕起来,"你……"

刚说出一个字,一只手就钻进了被子,拉开了她薄薄的衣裳。

"既然不难受了,那……"

阿澜气怒:"你刚刚明明说--"

洛长天轻笑,一点不心虚道:"我哄你的啊。"

阿澜气得要吐血,在他背上抓出了无数道痕迹。

快要昏睡过去的时候,阿澜隐隐约约听见洛长天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虽然没听清,但是她感受到了他的不安。

他害怕失去她。

阿澜心里对他不知节制的怨怼,忽然间就消失了。

醒过来的时候,洛长天不在身边,她刚爬起来,就接到鸣玉的传音,告诉她说温遇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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