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昊宸想都没想，“喜欢啊！爸爸经常给我买好吃的，买玩具，我妈花的钱其实都是爸爸赚的，是不是？”
他又问道：“可是你爸爸现在生病了。那你想不想到医院去看爸爸呢？”
“想啊！我想去，但是我妈不让！”
沈昊宸的语气又黯然起来。
曹曼丽这心还真是够硬的，连儿子都不让去医院。这样，时间长了孩子就会开始慢慢地忘记爸爸，听从她的摆布吧？
项容铮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他。
沈昊宸小声地问道：“二姐姐，你能不能偷偷地带我去医院看看爸爸？我就看看，我听话，不吵着爸爸……”
看他说得这么小心翼翼的，沈鸥瞬间觉得心里有点难受。
项容铮却忽然说道：“沈昊宸啊，姐夫问你一个问题，但是你不能告诉你妈妈，可以吗？”
这小家伙比想象的还要机灵，居然提出了交换条件，“可以啊，不过，你要答应带我去看我爸爸！”
项容铮笑着点头，“没问题。”
小家伙也很讲义气，“那你问吧！”
“如果你妈妈想害你爸爸，你帮谁？”
“什么？”
小家伙大叫起来，项容铮连忙去捂他的嘴，“嘘，秘密。”
“哦。”
小家伙声音小小的，似乎忽然就有了心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问道：“我妈妈会害爸爸吗？”
“那你说，你妈妈对爸爸好吗？”
沈昊宸歪着头想了想，“好，也不好。妈妈经常叫厨子们给做爸爸喜欢吃的东西，叫保姆把爸爸的衣服给收拾得整整齐齐，好让爸爸每天过得舒适一点。可是，她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和爸爸一起睡觉。”
项容铮故意问道：“她不喜欢你爸爸，那她喜欢谁？”
沈昊宸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喂，你们不要问这个啦，我妈妈肯定有别的喜欢的人，但是她不会告诉我的！”
项容铮在黑暗中轻轻地笑了，沈昊宸被他笑得有点发毛，“二姐夫，你和二姐会害爸爸吗？”
“当然不会！”
沈鸥回答得很快，完全不假思索，“我们是一家人，爸爸在医院里躺着，很可怜，我们不可能会害他，相反，我们还会给他找最好的医生，希望他能早点康复！”
沈昊宸若有所思，“二姐姐，你爸爸就是我爸爸，但是我妈妈却不是你妈妈——你妈妈去哪儿了？”
“死了。”
沈鸥回答得很简短。
当初自己的父母感情还是很好的，可惜的是，母亲离世太早，父亲后来续娶了曹曼丽，才有了后面的那么的事。
“那你妈妈死的时候，你很伤心吗？”
沈鸥觉得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问，但还是回答道：“当然很伤心！不过时间长了，慢慢就好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项容铮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把话题纠回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沈昊宸显然不愿意回答，“我妈什么东西都是爸爸买的，她干嘛要害爸爸！”
项容铮说道：“那如果你爸爸不要她了呢，比如说，你爸爸看上别的女人了，或者你妈妈做了什么错事，你爸爸不想原谅她了？”
沈昊宸嗯嗯啊啊地支吾了一阵子，然后说道：“二姐，如果我妈不要我了，你们会不会欺负我啊？”
沈鸥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那你说我们现在欺负你了吗，是看在你妈的面子上的吗？”
“我看不是，最起码也是看在爸爸的面子上。”
这小东西还不糊涂。
随后他说道：“我站爸爸这边，还有二姐夫这边。”
沈鸥诧异，“为什么，是站他，不站我？”
沈昊宸一副“你傻啊”的语气，“像我妈那样的，一天就知道花钱，她要是真想害爸爸啊，到时候估计连她自己都养不起。二姐都已经嫁人了，到时候还不是要靠二姐夫养！你们女人都是这样的，站你们靠不住！”
“……”
这叫什么话？
沈鸥非常认真地说道：“喂，不要这样说。二姐姐每天也要工作的好吗，虽然公司是爸爸的，但是我是在靠自己工作上班赚钱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跟你妈妈一样！你看看外面，有很多女人都是每天自己工作上班，养活自己，谁告诉你女人都要靠男人养！”
这孩子，小小年纪，三观怎么就开始歪了呢？
沈昊宸歪着头，沈鸥继续教育他，“你不能这样歧视女人，你才看到过几个女？你妈妈是什么样的，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是这样的！这世界上男人和女人都是平等的，你不能这样说！”
沈昊宸似乎还不服气，又怕反驳得厉害了被沈鸥给赶出去，只得小声说道：“女人能生孩子，男人又生不了，怎么平等……”
“……”
沈鸥想了想，只得说道：“实现不了绝对的平等，但是，可以在人格上，事业上，有相对的平等！比如说，我生小孩子的时候，你姐夫就得养着我，照顾我，这确实是生理原因造成的。但是，我也会照顾他，互相照顾，互相理解，互相帮助才行！等到我养好了身体，我也要继续工作的！”
沈昊宸小小地“哦”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到底听懂了没有。
他不再说话，但是躺在那里，居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么小的孩子，居然学会叹气了。
也许，他以早慧的心，已经预料到了很多未来的事。
第二天一早，项容铮查的那些事，就已经有了答案。
这几件事，看起来都不那么严重，所以查起来也快。
曹恺飞上午没有去公司，而是去了一个医生家里，而那个医生真是给宋曜治病的人。
曹曼丽去曹家也没有见什么别的人，大概就家里几个年纪不小的女性老佣人，没什么大不了的。而曹曼丽从曹家一回来，就开始有点恍惚。
这几件事看起来似乎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联系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有点儿触目惊心。
宋曜的事，这是要死灰复燃了？
项容铮多留了一个心眼，又叫人继续追查下去，查一查这段时间那个医生，窦医生都见过什么人，有没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