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书屋 > 玄幻小说 > 执掌玄黄 > 第十章:杀向边疆
史安年本是城主府之人,其父乃是当年段宏行军时身边不可多得之肱骨,只可惜后来病死,时年史安年尚且年幼,所以段宏便将孤苦无依的母子二人接至城主府抚养。

后来段宏之子段一宸与段一泽前往军团任职,史安年为随从中一员,前往边疆。

此时史安年跪在段宏长年处理事务的书房,垂头泣不成声。

段宏坐于上座,一脸悲色,叹息一声,道:“安年,将事发时的详细情况告诉我。”

史安年泣声道:“当日正值大少主当班,早早就带着贴身亲兵前往各处巡检,但到接近申时时分,敌袭的号角已经响彻整个军团,上下如临大敌,整军备战,但是后来却迟迟不见敌军,派出的斥候……派出的斥候……。”史安年大哭。

段宏两眼倒立,怒火攻心,放在桌子上的手掌握拳间竟让自己平常办公的桌子化成碎屑,屁股下的凳子也已裂成碎木,站着身子吼道:“说。”

史安年大哭道:“派出的斥候只抬来了大少主和亲兵的尸首,并无敌军。”段宏已经猜出了答案,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到回答。

“怎么死的,后来了?”段宏眼若星河,深邃无底,人却霎那平静了下来。

史安年道:“大少主和贴身亲兵皆是一箭穿喉,且身体乌黑,二少主悲痛,将大少主等人尸首安顿好后带我等亲自前往事发之地,只发现有兽族余留的痕迹,再无其他。”

段宏眉毛轻扬,道:“宸儿不是两年前就已经到化灵境了吗?”

史安年道:“是。”

段宏挥挥手,道:“你先下去吧,既然来了,就和你母亲团聚团聚。”

史安年悲伤,磕头答应一声,起身便向外走去。

“兽祸?人祸?”待得史安年走远,段宏面色发冷,站在原地呢喃:“哼,看来我不得不去趟边疆了。”

叶宁脸上挂着泪痕,头发散落,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满面凄容,这已经是她第三次昏迷了,每次清醒过来呼声“宸儿”,便又晕将过去。

府上丫鬟请来大夫诊断说是伤心过度,胸中淤血未尽,就在方才已喂服了汤药。

段一航呆坐床沿,看着昏迷的母亲,心如刀绞,自己的大哥没了,那个曾经带着他祸遍郸城的兄长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起长大,一起祸害郸城,惹事了却独自扛,曾经的一幕幕,仿佛就在昨日,就在眼前。

“老三,我和老二边疆等你,到时候你可别怂了不来。”

“切,打死我我都不去,跑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难道要我去拉屎,有大哥和二哥你们俩去就行啦。”

这是兄弟二人的最后一次对话,就在郸城外,那天自己的大哥和二哥前往边疆军团,府中众人向二人送行。

没想到,那一别,竟是生死两隔,话成永别。

段一航很难过,鼻子发酸,却也忍着愣是没有流泪,如果自己不忍,那会让自己的父母更徒增伤悲。

城主府很安静,大到各类府僚官员,小到丫鬟仆人,都知道这诺大的城主府肯定出事了,但是谁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

终于,有管事传下话来: “府中所有人等,自此刻起,穿素衣,吃素斋,备置灵堂,大少主在边疆战殇了!”同时,各路管事也已将讣告传向郸城各处。

“航儿,我去接你大哥回来,你将泫飞唤回来,照顾好你娘。”段宏看过叶宁后,对段一航说道。

段一航眼神坚定,道:“不,爹,您照顾我娘,让我去接我大哥回来,等大哥下葬之后,我要去边疆,去接替我大哥的位置。”

段宏沉默,但段一航接着又道:“九年前,荣城我钟离伯伯一家被灭门前曾来找过你,而在此前,亦有同样的事情发生在我钟离伯伯府上,所以,就凭我比你强这一点,我要去边疆,去接我大哥回来,摩澜的天,换风向了。”

“把泫飞叫上。”段宏眼中闪着锋芒,罕见的跟儿子妥协了。

求如岭。

腾挪跌宕露峥嵘,横亘碧霄,于荣城八百里处绵延,展向天地深处,不知其几万里。

其中一处巍峨耸立的山脚下,古藤缠绕老树,地面黄叶片片,两三间简易搭建的茅屋,与门前穿流而过的河水美的像是画卷。

一个眸若星辰,轮廓分明的青年,却只穿着一件破烂的汗衫,打着赤脚,于茅草屋前打坐,喃喃道:“养神……养神,原来是这样,一处穴位一处神,乃修士之根基,我,涅神境指日可期也。”

段一航正在以自身法力能支撑的最快速度向茅草屋接近,手中拎着一个袋子,所过之处,只留一阵风吹,卷起地上落叶无数。

陈泫飞于打坐中站起身来,看着换了一身白袍疾速掠来的师弟,打趣道:“师弟,你怎么去的快,来的也快啊,怎么着,向义父和娘炫耀完了,看你这身行头,难道是终于有符合你胃口的菜了?”

“哎,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出什么事了吗?”陈泫飞看着自己的师弟,追问道。

段一航将手中的袋子递给陈泫飞,声音沙哑,道:“换上衣物,我们两个去接大哥……接大哥回家。”

陈泫飞惊奇,怔了怔,问道:“大哥怎么了,为什么需要去接?”这几年来,陈泫飞虽然没有见过自己这位大哥,但是时常有书信来往,称自己为老幺,信中一口一个幺弟,讲述着边疆发生的一切,在二人心里,不是亲兄弟,甚似亲兄弟。

“死了,呜…啊…。”段一航没有在家哭,却在比自己小几岁的师兄面前嚎啕大哭。

“怎么可能,你骗人,是不是?我和大哥连面都还没见过呢,你骗人是不是?”陈泫飞也哭了,纵然心智成熟,但毕竟才十二岁,童性未尽,一把抓过段一航,道:“快说,你是骗我的?”

段一航心情悲伤,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甩开陈泫飞,吼道:“你看我像骗你的吗,大哥死了,他死了,被人用箭射死的,箭上还有巨毒,你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吗,大哥他死了。”

陈泫飞感觉天旋地转,师父为救自己性命变成废人,从此不知所踪,生死不明,父母也是,曾经所居之地离现在自己所住之地不远,一片大山化成废墟,现在又有大哥彻底离去,难道自己是灾星不成,命运究竟牵扯着怎样的一条线。

“去见大哥,要干干净净的去,不能让大哥看到自己的幺弟灰头土脸,我洗洗身子,去接大哥。”陈泫飞伤心疾首,悲痛道。

然后脱去身上衣服,跳进河中,认认真真的洗着自己身体。

“走。”换好衣服后,陈泫飞平静道,他已决定,不管是谁杀了自己未曾谋面的大哥,他都决定要血屠百倍还回来,以牙还牙, 以眼还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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