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的地板，全都是上好的进口实木。左宁蹲在角落里仔细看了又看，发现有部分地板的颜色不一样。
一深一浅，看起来像是……被挪动过的痕迹。左宁趴在地板上，轻轻敲了几下说：“声音不对，这里可能有机关。”
闻声，老九脸色大变。他上前想要阻止，却被警察拦了下来。
“站住！”
“别乱动这里的任何东西，弄坏了你们赔不起！”老九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大声吆喝说。
左宁回头看了他一眼，嘲笑说：“反应这么强烈，看来我没猜错。麻烦警察大哥帮忙把这柜子挪开，我看看里面是否有密室。”
老九怒了，硬闯上前护在柜子前面。
康振业离开至今不到一小时，他必须想办法继续拖延时间：“不行，这柜子上面放的全是古董，先让我收拾一下。要是弄坏了，你们十年工资也赔不起。”
警察有些犹豫，试探性地问道：“左先生，要不先让他收拾一下？”
左宁毕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这柜子上只放了一个古董花瓶，看款色和色泽估算价值一两百万而已。他挥了挥手，吩咐说：“别管他，要是弄坏了我赔就是了。”
“你……”老九气得肺都要炸了，怒吼道：“你凭什么？”
“就凭我的直觉。”左宁笃定地说。
有左宁这句话，警察便放心了，慌忙上前把老九拉开。其他警察合力把柜子挪开，果然不出所料里面有一扇小门。
“找到了，里面有一条通道！”
“赶快进去看看，康振业估计就是从这里逃跑的！”
“你们到外面看看，这里是否有地下室？”
……
现场乱成一片，老九被挤到角落里，转身就要离开。左宁及时发现了，冲上前抓住他的胳膊，警告说：“我说九哥，你该不会要趁乱逃跑吧？”
淡定……
康振业离开前千叮万嘱老九不能自乱阵脚，他还得留下来处理这些麻烦事儿呢。
“当然没有，我想出去客厅透透气而已。”老九松了松脖子的领带，淡定地说。
别墅客厅，老九被限制了自由。他垂眸盯着地板，表面看起来十分平静。
“说吧，康振业到底逃哪里去了？”左宁在客厅里来回踱步，环视了一圈发现别墅的装修奢华至极。
一砖一瓦均价格不菲，柜子上的全都是古董。还有墙上的字画，估计都是真迹。
看来康振业越简单，能从一个穷小子摇身一变成为商业大亨，少点精力和能耐也不行。
“不知道。”老九冷冷地说。
左宁顿了顿脚步，勾唇笑说：“你真以为康振业能逃得掉吗？现在所有出城的地方都有人盯着，他插翅难飞。”
“不知道。”老九果然是康振业的心腹，除了这三个字就没有多说一句话。
不知道没关系，沈嘉伟有的是方法折腾。
转过身，左宁朝警察使了个眼色说：“先把他带回去，然后慢慢审问。”
***
抽了一整盒香烟，康振业终于迎来了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帝都这些天都在下雨，已经整整帮个月没见过太阳了。
郊区昼夜温差比较大，幸好老九提前准备了充足的衣服和食物。康振业担心九却不敢打电话回去，打算抵达目的地再说。
离开别墅以后，他一直往东行驶，计划先去容县住几天。稳定下来以后，他会想办法通知唐永辉出事了。
啃了几口面包，康振业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连续好几天没睡好，他的体力有些透支，打算睡醒再继续开车。
恰好这个时候手机铃声响起，康振业瞄了一眼发现是陈律师。
“喂……”
“康总，出事了。九哥被抓回去审问，警察不允许保释外出。”陈律师焦急地问道。
警察就喜欢耍这些招式，康振业见惯不怪：“老九什么也没做，过些天就能出来。”
“可是……”陈律师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鼓足勇气说：“一小时前九哥的老婆给我打电话，说早上在浴室摔倒被送去医院。医生说……孕妇情况不太好。”
康振业忍不住骂了一句脏话，劈头就骂：“那你想办法保释老九，要多少钱尽管给就是了。”
老九老来得子，对母子俩紧张得不行，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康总，我……”陈律师欲言又止，最后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左先生有话要跟你说。”
左先生？
手机被夺走，下一秒便传来左宁含笑的声音：“康总，要不用你自己来交换老九的自由？老来得子最后空欢喜一场，我真替他感到可悲！”
康振业憋不住了，劈头就骂：“老九什么也不知道，马上放了他！”
“康总……”左宁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故意挑衅说：“你要跟我打赌吗？即使没有证据，我也能让老九蹲一辈子的牢房。”
“你疯了！”康振业怒骂道。
左宁闷笑了几声，反问道：“要不要打个赌，三小时你还没出现在帝都北区警局，老九会跟他哥一样死在监狱里。”
说完，他便挂了线。
冰冷的“嘟嘟”声传来，康振业的身体僵硬在原地，脸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
挂了线，左宁微微松了一口气说：“沈总，你这招行得通吗？康振业是小混混出身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又怎会愿者上吊？”
弯曲手指敲了敲桌面，沈嘉伟漫不经心地说：“不，任何人都会有弱点，康振业也不例外。”
就像苏婉君于沈嘉伟，兄弟于康振业。老九哥哥的死，是他一辈子的遗憾，这次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混道上的人，更讲求的是义气、兄弟情。沈嘉伟这么做不过是赌一把，赌康振业良心未泯。
“行，那我们耐心等候吧。至于出入境那边，暂时还没有太太的消息。”左宁叹了一口气说。
“继续找人盯着，绝对不能让唐永辉离开帝都。”沈嘉伟起身走到玻璃窗前，盯着桌子后的人影陷入了沉思。
老九坐在里面一小时了，除了“不知道”三个字就再也没有说些什么。老九的嘴巴严得很，他必须想办法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