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阴森。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四面回响,不知道是阴沟里的鼠类还是久久不散的恶灵。
潮湿,腥臭。
弥天的恶臭钻进鼻腔,生生将秦翊歌熏醒过来。
黑暗仿佛一张巨网,将她缠得密不透风。
秦翊歌深吸一口气,喉咙疼得如同火烧,她想喊人,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喉咙好像废了。
她好像被慕寒御毁了嗓子。
慕寒御,真的会伤害她。
秦翊歌心底冷笑,她想找点什么扶着好坐起来,手腕脚腕却均是一沉,还有一阵锒铛响声。
手脚竟然都被上了锁链!
心中的悲凉汪洋般没有尽头,尖锐的痛觉从喉咙直漫上心底。
秦翊歌苦笑着,在黑暗里蜷缩起来,无助地将自己抱紧。
相携相伴走了这么久,从一开始的试探,误会,争吵,到最后交心,表白。
原以为积木成林,垒石成塔,她已经走进阴狠凌厉的慕寒御心里,却原来,她自以为是的感情……这样脆弱。
想起慕寒御掐着她的脖子让她双脚悬空浑身无力的时候,秦翊歌仍然一阵胆寒恐惧。
那一刻,她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了慕寒御的杀气。
慕寒御是真的下了杀心!
秦翊歌在黑暗里挣扎了许久,越深的黑暗越能让人看清自己。
她不知道时间几何,外面过了多久,但漫长的低沉过后,秦翊歌睁开眼,眸光狠厉。
她喜欢慕寒御,心甘情愿对她好,那是她的自由。
慕寒御欺负她,暂时的难受过后,她却不是任由自己在自怨自艾里沉沦下去的人!
冷静之后,视线也逐渐适应了黑暗。
这里应该是一座牢室,东厂行事阴狠残酷,就连督主府里也私设地牢。
她记得地牢位置在后院假山之下,假山上设有机关,进入的路径也只有这一条。
秦翊歌动了动手脚,发现双脚锁着铁枷,双手却只有一只手被扣着。
她飞快在地上摸索,却只摸到一片湿腻。
仿佛有无数鲜血淌落凝固,厚厚地积了一地。
秦翊歌上辈子见惯了这种场面,全无半点惊慌。
她必须尽快逃出去,秦翊歌大脑飞速转动,先打开手脚的锁铐,然后趁送饭的人进来时逃走,眼下似乎只有这一条法子。
撬锁的法子有上百种,秦翊歌在脑海里飞快筛选,从地上摸索几根还算坚韧的稻草,摸黑编织起来。
虽然双眼无法视物,双手的动作却依然灵活熟练,片刻之后,几根稻草变成一根尖锐紧实的刺。
古代的锁内构简单,没有现代的锁复杂,可惜工具不太趁手。
她将草刺穿进锁眼试了几次,接连失败。
恐怕地牢的锁都是特质的。
虽然失败,秦翊歌却毫无气馁之意,飞速思索别的办法。
若是解不开锁,那就解腕!
锁扣紧窄,内层的环扣几乎紧咬着皮肉,秦翊歌往外挣了挣,腕骨部位瞬间被卡住。
秦翊歌咬紧牙关,揉捏着自己的手指,猛地一折!
黑暗中,细弱的手腕以恐怖的角度脱开手掌,骨节错位,疼痛钻心!
她亲手将骨节搓开,手掌脱臼,唇齿里依然尝到血腥气味。
接着,她以强悍到恐怖的忍耐力,忍着骨头脱节的剧痛,一点一点地,将手掌从铁质环扣里挣脱出来。
呼……
秦翊歌瘫软在地,冷汗湿透衣服,一只手疼的失去知觉。
除了坚韧的神经之外,她整个人好像都已经疼地麻木了。
但,终于脱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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