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去，把被子拾起来盖在她身上，倾身上了床，躺在她的身侧。
她便寻着暖源，靠过来。
顾郁琛怔了一下，头痛有所缓解，他侧身躺着看着她。
忽然想起祖维熙的话。
不过是被张世清夫妇刺激了一下，就能跑去酒吧喝酒，连接阳阳的事情都忘了，还惹了一屁股的滥情债。
他倒是从来没注意过，她还有这个本事。
而此时，南诺正在做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手术室的医生戴着口罩拿着手术刀最后一次跟她讲清楚。
“南小姐，虽然你哥哥签了手术风险同意书，但是我还是得提醒你，你的肿瘤会随着腹内孩子一同生长，现在做手术是最好的时机，当然这个孩子也会保不住。”
手术台上，南诺眼睛通红，流着眼泪，空洞的看着天花板。
这些话，医生跟秦岩已经说过很多遍。
她现在躺在手术台上，摸着平坦的小腹，里面有一个小生命正在成长。
而此时，她是来阻止这个孩子成长的。
她点点头，或许这就是这孩子的命，也代表了她跟顾郁琛的缘分已经走到尽头。
医生拿着片子，对着无影灯看了看，微微蹙眉，“虽然手术成功的几率很大，但还是有必要提醒你，如果情况不好的话，这将是你唯一一次可以怀孕的机会。”
最后，医生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她是自己爬下手术台的。
手术室外，秦岩正在等她。
她说：“回家，这手术不做了。”
她从梦里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一早，她的眼睫上还挂着眼泪。
该死的，又做梦了。
已是早上七点，她起床打算洗漱，打开房门阵阵的饭香飘进来。
餐桌前，南阳正在吃面包，看见她就叫：“妈妈，快来吃早饭。”
南诺才刚睡醒，脑袋还有些顿，这一大清早的，难道秦岩回来了？
刚坐下，她看到顾郁琛端着刚煎好的鸡蛋从厨房里走出来，穿着衬衫，高级衬衫的袖子高高挽起，领口的扣子开着两颗。
身前，系着她小熊图案的围裙。
“顾，顾……顾总，你怎么来了？”她瞠目结舌，惊讶道。
顾郁琛睨着平淡的眸子看了她一眼，在南阳旁边坐下，给南阳倒了一杯牛奶。
南阳咕嘟咕嘟喝下，替顾郁琛回答：“妈妈你昨晚喝醉了，幸亏顾叔叔送我们回来的，顾叔叔做的饭可好吃了，不信妈妈你尝。”
南诺早起顿顿的脑袋，这才开始觉得隐隐作痛。
怎么把喝醉酒的事忘了。
顾郁琛就坐在她对面，动作优雅的吃着早饭，小熊图案的围裙已经摘下来。
南诺低头吃着，不说话。
突然，顾郁琛站起来，套上外套，拿过车钥匙，换下拖鞋，抱起南阳。
“你先吃饭，我送阳阳上学。”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南诺也跟着站起来，忙回道。
她站在门前，门前一大一小两人一起看着她。
顾郁琛上下扫了她几眼。
“你确定你这样来得及？”
此时，她蓬头垢面，嘴角还沾着面包屑，脸没洗，头发没梳，衣服没换，早起闻着饭香出来连拖鞋都没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