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起了雾。

黑沉沉的雾气笼罩着街道,零零星星有些雨点飘落下来,使得整条街道在晦暗灯光下看起来都是潮乎乎湿腻腻的。

林岚看了眼时间,傅昉已经在窗前站了两个多小时。

她忍不住出声:“你确定和雷空约好了?”

“信息就躺在我电话里,分明说好了今晚一起吃晚饭的。”

傅昉失落地很明显,她说:“还是他主动提起,说是熟悉的酒店刚到了一批新鲜石斑。”

“他有没有说哪家酒……”

林岚话音未落,就见窗外有灯光自远而近地靠过来。傅昉一下子来了精神,伸长了脖颈看去,嘴里念叨着:“好像是来了。”

然而,这辆车子快速从她家门口驶过,并没多做一秒的停留。

傅昉的神情迅速委顿下去。她自言自语般地说:“这次我真生气了,再不会原谅他了!”

话虽这样说,傅昉还是通过自己的手段找到了雷空的下落。

他身边的朋友语焉不详地说,说雷空在飞机上认识了一个女孩儿,现下正是兴趣正浓的时候。

再一打听,雷空今晚确实带了人去吃新鲜石斑。

傅昉当下气得要把后槽牙碾碎。她前后左右地打听,总算知道雷空这会儿正在某个私人会所打台球。

她气冲冲地赶过去,想亲眼睹一睹这位勾起了雷空足够兴趣的女孩儿。

在外头沉心静气许久,傅昉才打定主意推门而入。屋里灯光很明亮,氛围并没有傅昉一早预想得那样糜烂,空气同样很清新,并没有乱七八糟的烟味酒味。

傅昉进到屋子里,眯着眼睛这样一寻索,就看到了窝在角落里的女孩儿。

那女孩儿看上去确实年轻漂亮,身上弥漫着一股未经社会洗礼的青涩气息。身上穿了与她气质身份完全不相符的名牌套装,手上挽着的包包也是当季新款,这会儿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球台上的人纵横驰骋。

所有人的屏气静音因为这漂亮的一杆而松懈下来。雷空挂着笑把杆子递给旁边人,而后才向傅昉走来,问:“你怎么来了?”

因为角落那个女孩儿投掷过来的目光,傅昉满腹的委屈抱怨只能生吞下去。

她微笑着,娴熟地为雷空整理了松散的领带,笑道:“路过,顺便就过来看一眼,没想到你在这。”

雷空端起酒杯,随意地说道:“今日事少,早早就离开了公司。”

“吃饭了没有?”

“对了,我熟悉的酒店今天刚到了一批新鲜的石斑,回头你约上你朋友一起。”

傅昉只感觉胃部翻江倒海般地难受,她强忍心里的酸楚,问:“你呢?”

“我今天尝了个味儿,觉得一般。”

傅昉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她故作随意地问起:“好生的面孔,刚认识的朋友?”

雷空循着她的目光看向角落,说:“我也眼生,好像是高玺带过来的。”

正说着话,高玺推门而入。高玺的目光短暂地傅昉面上停留,他半开玩笑似地说了句:“真了不起,我们都躲到这里来了,你还能追着过来,真成!”

说着,便迅速走到角落的沙发,一伸手,就把那个年轻女孩儿搂到了怀里,而后贴着人家耳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直惹得女孩儿含羞带臊地打他。

傅昉只觉得气冲脑门,她质问:“你说今日公司事忙办法陪金玓去产检,敢情就是忙到这里来了?”

对此,高玺倒是挺无所谓地说:“你是不知道女人怀孕有多麻烦,尤其金玓的性子你也清楚,总是疑神疑鬼,每次去产检都一大堆事,还动不动就哭,真烦得我头疼!”

傅昉一下没控制住,脱口叫了出来:“你嫌自己老婆怀孕麻烦,当初倒是管好自己啊!”

像是没想到傅昉会有这样大的反应,高玺一下有些愣住,然后才有些尴尬地说:“怎么了这是?今日怎么这样大的气性?”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完全不想负责任的?”

“你看你这话说得,那金玓是我老婆,她肚子里是我闺女,我还能把她们两当外人不成?这不是金玓最近脾气太大看我总不顺眼吗?那我干脆躲出来,她眼不见为净,我也省得找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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