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稽查员众人后,夏午橘独自一人在医院花坛边坐了很久。

前些日子,夏晚橙确实有两天时间联系不上,她之后也解释说是公司事忙。因为她这两年过分成熟懂事,她和夏早柑完全就没当回事。

原来那段时间里发生了那样的事吗?

她被人栽赃冤枉成杀人犯的时候,被强制拘留限制行动的时候,她这个一向在外人面前表现得坚强独立的妹妹在想什么?

她都不会害怕吗?

当时又是谁在外头为她这点事忙碌奔走?

难道这个世上还有比姐姐们更能相信的人?

想起那位自今日见面就一直表现得颓废难受的男人,那个在她和邵度交流中完全没插过嘴的男人,那个只一昧低着头,表现得像是个死刑犯人的男人,夏晚橘只觉心里跟缠了无数个线团。

临近中秋,柏海夜里的晚风已经变凉了很多。这下带着秋意往夏晚橘脖颈里一钻,当即就让她有种蚀骨挠心的感觉。

夏晚橘掏出手机,思前想后半晌,还是坚定地敲了一条信息:

“我妹妹不要嫁给雷空了。”

……

和以往许多次昏厥再醒来的情况不同。这次夏晚橙再醒来,没看见洁白的天花板,倒是看见了洁白的床单。

她花了好一会儿功夫,才搞清楚她现在是一个面部朝下趴着的转态。她试着想动动身子,可这一动作,就感到从背部传来的撕裂疼痛。

昨天发生的一幕幕瞬间窜入脑海,夏晚橙咬住下唇,让自己的脑袋和身子逐渐适应疼痛。

“很疼吗?”

旁边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夏晚橙一跳。之前因为视野受限,她一直没注意这屋里还有一人。

这下她费力侧过脸,才见夏午橘神色阴鹜地坐在窗帘底下。

她怎么在这?

夏午橘翘着腿看她,说话就是夹枪带棒的阴阳怪气:“我还以为你皮糙肉厚根本不怕疼呢。”

就这一小会儿时间,夏晚橙已经浸出了一层冷汗,她放弃动作,脸部贴在床单上,幽幽地叹出口气。

“活该!”

夏午橘咬牙切齿般地在说:“平时在家里,你大姐连只碗都不让你洗,给你炖了汤都要放凉些才给你,就生怕烫着你。你夏晚橙长这么大,完全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大小姐,结果……”

夏午橘声音微微有些抽噎,“前头出车祸,想拿自己的命去换徐行之的命。这会儿滋事打架,又生生替雷空抗住那一下。你把自己当情圣,不顾及自己的身子,倒也完全不挂念你家里两个姐姐。我妈到底是生了个人还是猫?你当着以为自己能有九条命?”

夏晚橙嘟着嘴,委委屈屈的声音自被褥里传出来,“我哪有?”

“你以为你做这些能换来什么?你如今进了医院,看人家会来守着你伺候你?还不是只有我和大姐,一边骂你不争气,一边又心疼你的伤。咒骂往往都搅和着眼泪往外淌,跟一个两个神经病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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