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忘记，但是我也记得，这个项目的截止日期是两个月后，现在已经过了十二点，要在几个小时内完成一份设计稿，你应该去找更有能力的人。”
她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一下陈晓琪，但对面那个女人根本就听不懂，只是任性地要求：“不行！我现在就要，不然你就别想见那个贱女人了！”
陈晓琪口口声声命令她帮忙，将她放在心口上的人称为“贱女人”，顾小莫眼眸微微下垂，掩盖住眼里汹涌而出的杀意：“陈小姐，我希望你记住，和我谈条件的人是你的父亲陈镇雄，而你……没有资格来命令我。”
“你们可以不让我见她，那你们也别想从我手上拿到一点东西，我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别逼我做些两败俱伤的事情！”
说完，她就毫不犹豫地将电话挂断了，最后还将陈晓琪的电话拉黑了。
她疲倦地将手机丢下，趴在桌子上，拿出抽屉里藏着的陈镇雄给她的那张照片。
他们还真是将她的软肋捏得死死的。
陈晓琪始终没有在第二天就拿到了顾小莫的设计，为此她还特意找了陈镇雄，陈镇雄不像她一点也不了解业内的规矩，将她批评了一顿之后，又罚她把基础设计的书都看了一遍。
她痛苦不堪，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将所有的过错都安在了顾小莫的身上。
顾小莫很快就收到了陈镇雄的消息，要求她必须在一个星期内给他一份设计草图，到时候他会让专人进行修缮。
这次的项目让陈晓琪自上次抄袭案之后重新回归众人的视线里，所有人再次感叹这个天才设计少女的天赋果然是非常人可以比较的，再加上陈镇雄的炒作，陈晓琪在设计圈里还火了一把。
陈晓琪尝到了甜头，继续找顾小莫。
顾小莫本来因为满天繁星的工程已经忙得不可开交了，在陈晓琪的再三纠缠下，她干脆找到了陈镇雄，明确了她的底线：“上次的项目已经完成了，还没有让我见我母亲。”
“会安排的。”
“我可以等。”顾小莫早就猜到了陈镇雄会一拖再拖，转而用另外一种方式逼陈镇雄答应她的要求，“您什么时候让我和母亲见面了，我就什么时候继续动手设计下个案子。”
她被这两个只知道索取的父女烦透了。
还没等陈镇雄安排下来，陈晓琪就被秦晟叫过去了。
所有人都在赞叹陈晓琪的天赋，只有秦晟一个人从中看出了不对劲。
陈晓琪的设计风格在很大的程度上和顾小莫的重合了。
之前陈镇雄解释过，说是因为顾小莫模仿甚至是抄袭陈晓琪的设计，但顾小莫的成长，秦晟都看在眼里，设计不可能是一成不变的，只有一直陪伴着的人才会发现其中的改变。
如果按照设计图的对比来看，陈晓琪和顾小莫的成长轨迹基本上是一样的。
陈晓琪难得被秦晟单独叫到办公室里，她不像别的员工，对秦晟毕恭毕敬还战战兢兢地，她眼里放着光，羞涩又大胆。
“你找我？”话语间也从来没有要加敬语的打算。
秦晟点了点头，将她的设计放在桌面上推过去，说：“你这个方案做得很好，但是设计里有个计算做错了。”
陈晓琪一惊，下意识地反驳道：“这不可能！”她的所有设计图都是经过陈镇雄那边的人精心修缮过的，怎么可能会出问题。
“这样简单的计算问题，我也觉得你不应该出错，你要是不相信，现在算一下吧。”秦晟敲了敲桌面，脸上带着一些别人看不透的深不可测。
陈晓琪的汗顺着额头落下，她想要拿走那份设计：“好，我这就回去算。”
“不用那么麻烦，简答的算数问题，两分钟就能够算出来了，你在这里做就好了。”秦晟深邃的眼里带着的冷芒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刀一下子将她的所有伪装都切开一样犀利。
她咽了一口口水，不敢往秦晟那边看，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设计上的数字，就觉得头晕眼花。
头晕？！
她眼前一亮，捂着自己的头，哼道：“我……对不起……我头有点疼，医生说可能是上次车祸过后出现的后遗症。”
秦晟目光一收，心里基本已经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那我再算一遍吧。”
他在纸上涂涂画画了几下，然后指给陈晓琪看：“我算得没错吧？”
陈晓琪根本什么都看不懂，但却也只能假装镇定地疯狂点头：“是！”
秦晟眼一眯，又在纸上画了好几道，最后才说：“是我看错了，你算的没错。”
陈晓琪这才松了一口大气：“那……我可以先回去了吗？”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秦晟的眼睛眯得更甚，手指不自觉地用力，将画稿弄得皱起来。
顾小莫一开灯，就看到客厅里正坐着秦晟。
她心下一惊，下意识地看向了墙上挂着的圆钟，上面要比她平时回来的时间还要晚半个小时。
只能说明秦晟是故意在等她回来的。
她一走过去，脸色瞬间大变。茶几上放着的，全都是她的设计图，有一些是曾经她给陈晓琪画的，有一些是她自己的设计图，还有她正在给陈晓琪画的，还有一部分是陈晓琪找别人画的。
她僵直着身子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秦晟发现了。
他抬起头，冰凉的眼里满是严肃：“你不解释？”
顾小莫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但心里突然间似乎有一块大石缓缓落地。
“还是没有别的好说的？”秦晟脸色已经算得上阴沉了，他指着那些设计图，问，“这些设计，你应该都很熟悉吧？”
她没有动。
秦晟起身，整个人强势地抓住了她的肩膀，逼迫她和他对视：“你是不是帮陈晓琪做的？”
顾小莫直视着秦晟的眼，她有些透不过气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做的。”
“你知不知道，出卖自己灵感的行为在设计界里是非常可耻的？如果被别人发现了，你将一辈子都没有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