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口书屋 > 科幻小说 > 诏狱第一仵作 > 第58章 我可是指挥使的小宝贝
仇疑青不但看到了叶白汀, 也看到了那辆通过两户人家角门后门开合,赶出来的柴车。

柴车装的很满,上面覆了层油布, 绑的严严实实,最底下一层已经着火,火苗舔舐着杂柴,漫出黑烟, 坐在车前赶车的老者却丝毫不觉, 别人喊也没有听到, 似乎是个……聋子?

下一瞬,不知怎的, 马突然惊了,不听使唤, 鞭子都控制不住, 长嘶一声, 往前奔跑, 越来越快, 越来越快!

仇疑青飞跃过去, 一把拎起赶车老者,扔给了赶过来的锦衣卫, 单手拽住缰绳, 试图控制方向, 很快, 他就看到了马屁股上的针痕,这匹马被用了药!

马根本控制不住, 车跟着惯性往前冲, 与马绑的死死, 再往前,就是珠宝铺子了!

“闲杂人等散开!左右听令,立刻疏散人群!”

“是!”

仇疑青站在车辕之上,大手拽着缰绳,用力一勒——

停不住已发狂找死的马,至少能改变它的奔向!

马车跑得飞快,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做太多,锦衣卫们随着指挥使动作,来不及解释,街上百姓能赶的赶,赶不了干脆直接上手,拎了拽了提了抱了——强迫离开现场!

珠宝铺子老早就知道锦衣卫在外面通知闭铺,准备了老久,可惜东西太多,收拾不过来,眼看马车冲自己这边过来,顿时慌了,伙计后悔听了掌柜的话,没第一时间跑出来,扔了扫帚就往外跑,掌柜的精明的不行,顺手抄了铺子里最值钱的宝贝盒子,瞧见一个黑衣服的锦衣卫正往这边冲,干脆闭上眼睛从楼上往下跳——

“救命啊——”

稳稳被锦衣卫接住了。

虽然马上就被扔在了街边,摔了个屁蹲,但好歹命保住了,最值钱的宝贝盒子还在。

疯马眼睛已经充血,缰绳控制不住,仇疑青纵身跃起,迅速弹往右侧高墙,腰重重往下一沉,脚用力一踩,整个人旋身返回,带着借来的千钧之力,往车轮上狠狠一踹——

“轰”的一声,连马带车掀翻在地,一车燃烧的柴火齐齐倒下,冲往珠宝铺子旁边的空院。

“哇……娘……”

有个小娃娃吓懵了,站在原地不会躲,仇疑青飞掠而过,拎起小娃娃,兔起鹘落,送给了街边面色焦急的妇人。

妇人眼泪都掉下来了,吓的不轻,轻拍着小娃娃的背:“乖宝不怕……不怕啊,娘在……”

小娃娃不懂危险,吹了个奶泡泡:“咦?娘啊……乖宝刚刚飞上天啦!”

一车柴,带着覆的厚厚的油布,烧得极旺,可他们所在之处是一个空院子,左右不靠,柴烧完了火就会停,顶多墙损了,烧的焦一些。

这种火灭起来也很容易。

“都散开,散开!”

火师们迅速赶到现场,由头领孙鹏云带着,有效组织救火:“那老头,那妇人,都离远些,碍什么事啊!”

雪下的越来越大。

仇疑青襟角经了火,烧毁不少,他却没来得及管,带着锦衣卫:“即刻排查珠宝铺子!”

一群人迅速行动,将珠宝铺子团团围住,从前往后,大堂到仓库,所有角落,常有人走动的不常来人的,全部,照着地底挖!

没过多久,就在仓房的位置,挖了一枚雷火弹。

罐子形,填充了黑□□和铁砂,和之前两回一模一样。

“这是怎么话说的?”

“着的不是空院子么,怎么珠宝铺子给围起来了?”

“火灾不断,果真是天罚么!”

外面百姓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人数众多,期间不乏有带节奏的。

仇疑青犀利视线滑过人群,突然一个纵跃,冲往人群里,按住了一个人。

“瓦刺人,嗯?”他的声音低沉危险,隐带威胁。

被按住的男人胳膊都脱臼了:“疼……疼!小人就算是瓦刺人,也是老老实实正经做买卖干活儿的,这事跟我没关系!锦衣卫就可以随便抓人了么,锦衣卫就可以随便冤枉强杀百姓么!”

仇疑青冷笑一声:“有没有关系,去一趟北镇抚司就知道了。”

……

一场危机气势汹汹的开始,声势浩大的结束,期间没一个人受伤,引来的震荡感却是无穷的。所有人都看到了锦衣卫怎么训练有速令行禁止,看到了这群往常最不好说话,所有百姓而且面目不准惹的人,干起活儿来是什么样子。

他们可能纪律严明,板着脸不爱说话,命令人的时候有点凶,拎人后脖领往外扔的时候也不温柔,可他们把百姓当人,他们在救人。

火还在烧,火师们还在忙,街上的人从动静开始出来时就越来越多,光是身上制服就有很多种,当官的,文官武官,京兆尹,五城兵马司,东厂西厂……

叶白汀从爬上房顶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这样好像是个靶子,安全很成问题。之前精神一直紧绷,没时间分神,见仇疑青把马车踹翻,火师们到场救火,珠宝铺子拉起隔绳挖雷,危机大概率解除后,就觉得非常不对劲了。

眼下北镇抚司空虚,雷火弹事关重大,几乎所有人都派了出去,留下的,除了轮班当值动不了的,就是不想动的,有别的心思的,比如——

千户彭项明。

他现在就站在院子中间,目光阴阴的看向屋顶的叶白汀。

这种阴森带着邪气的目光,叶白汀不知道看了多少回,这人早就想动他,一直没动,大约是没机会,现在四下空虚,岂不是正好?

叶白汀心头一凛,绝不能死在这里!

彭项明一直是暗中窥探,未有任何举动,遂无人知晓,没有证据,叶白汀也不好同任何人说,眼下人家是留守千户,自己只是个囚犯,别人不管是正大光明的请扣,还是私底下押了就走,他都反抗不了。

不能坐以待毙……他站在屋顶上,四下环顾,有没有能借助的力量?什么都行!

好在他眼力不错,有些东西只要见过一遍,就会记忆深刻,比如厂公的衣服。他和仇疑青在外面吃饭时遇到过一个老太监,身份不低,衣服也很有特点,眼下就在这道墙外不远,也经过了一队人,领头的大约三四十岁,面白无须,是个太监,和之前老太监衣服不一样,但款式质地连颜色都颇为相似,不像是一个队伍的人,倒像是在比劲。

所以这队人不是东厂就是西厂,且还很有身份!

这些人引来很可能是王炸,更可能会带来后续麻烦,但方法总比困难多,以后的麻烦以后再想,现在保命要紧!

叶白汀眸底一转,迅速有了主意,把舆图卷起来握在手里,叉着腰,看向院子里的彭项明:“你想干什么!”

他故意扬声,话音清亮又骄矜,像个被人蓄养的小孔雀,百般宠爱万般疼惜的那种,比一般小情儿可有脾气多了——

“我可是指挥使的人!你敢动我一下,不怕指挥使回来,我同他吹个风,叫他杀了你么!”

这颐指气使的语气,故意摆出来的姿势,算计好侧颜对着外街的角度……

东厂的人能看不到?

厂公富力行立刻摆手叫了停,退后几步,视线越过高墙,看向屋顶的少年。

距离有点远,雪有点大,他看不清少年相貌如何,看得清少年的身形,瘦肩细腰,身材线条完美,抬着下巴的样子带劲极了,还有那手上脸上欺霜赛雪的皮肤,映着雪色尤为红润的唇色……

有点意思啊。

叶白汀保持住的姿势,没往外看——钓鱼太明显,鱼儿就不上钩了。

他垂眸看着彭项明:“我都见过指挥使什么样子了,你一个千户还敢凑上来,当真以为我什么臭鱼烂虾都瞧得上么!”

彭项明还没开始搞事,就被喷了一通,差点没反应过来:“你在说什么胡……”

叶白汀生怕这人说多了露馅,见好就收:“反正我生是指挥使的人,死是指挥使的鬼,绝不会受你勾搭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他一边说话,一边坐上□□,两腿往侧边一弯一勾,也不慢吞吞的爬下□□了,直接把□□当成滑梯,从上往下滑了下去!

脚着地之后,差点摔倒,他伸手在地上撑了一下,站起来就跑,心里不停的催促自己,快点快点快点……一定得逃掉啊!

彭项明嗤笑一声,就这连三脚猫功夫都比不上的步法,还想跑?编点无意义的瞎话就能吓着人了?开什么玩笑。

他手指往前一伸:“去,把这个不守规矩的抓住。”

几个小兵应声,立刻冲往叶白汀。

快快快再快点!

叶白汀咬着下唇,知道自己这一波是躲不过了,闭了下眼,又刷的睁开,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左手手肘准备好,聚精会神,汇集浑身力量……冲!

京门穴,期门穴,腮角穴……

所过之处,围上来的小兵尽皆倒地!

但这并不能说明危险过了,他的招贵在出其不意,别人没想到,一旦被人察觉注意,之后就难说了,他得利用这点宝贵时间,往前跑——往诏狱里跑!

远处彭项明一怔,对啊,他怎么忘了,这小王八蛋还有这手本事,平时平时娇兮兮腰细细,走两步就能喘,这一下轻了敌,就没想起来……

“你,你,你,给我上!”

没关系,眼下北镇抚司没有旁人,唯我独大,我看你往哪里跑!

叶白汀一动,手腕上的铃铛就会响,跑起来响声更甚,特别清脆,传的特别远,频率还非常密集。

站在边边角角,负责安全轮值的锦衣卫们能听到声音,看不到人,因为并没有哨音警报,也没有人想过来看一眼,少爷常在院子里走动,有时还会和玄风闹一闹跑一跑,这种动静不算异常,只要人没想越狱往外逃就行。

叶白汀在漫天大雪中奔跑,感觉到了额角鼻尖有液体滑过,那不是眼泪,是汗,是融化的雪水。他心里不停催促自己,快点快点再快点……眼看诏狱大门就在前头,身后追兵到了!

“你回不去的,认命吧!”

叶白汀的肩膀已经被捉住。

怎么办……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吗!

绝望之际,就见诏狱大门突然被踹开,里头刷刷刷扔出来一堆暗器……泥丸子?

东西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泥丸子足够精准,力量足够大,刷刷刷落在小兵的手上,肩上,膝盖上,想要抓自己的人瞬间摔倒了一片!

再抬头一看,是秦艽!

秦艽瞧见喘的跟什么似的娇少爷,眉头一皱:“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叶白汀立刻进了诏狱大门。

秦艽护着他往前走,嘴里快速交代因果:“就你那小铃铛,响的跟什么似的,隔老远都能听到,要不是干什么激烈的事,断不会如此,小白脸说声音不对,频率有点杂乱,你一定不是在玩乐,也没有好好走路,大半是在逃命,你家指挥使要是在,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姓申的傻大个和狗子也不会让你吃亏,定是身边没人护着,叫我出来看看……”

“这一瞧还真是,你什么时候又惹到了一个千户?”秦艽往后看了看,啧了一声,“这回得两顿肉,大肉!”

叶白汀努力平复呼吸:“给,给你,少爷的命可不只两顿肉,你要多的都行!”

要抓的人进了诏狱,彭项明当然不会放弃,推开门就要往里走。

然而他的工作范围并不包括诏狱,平时没过来轮过班,也没管过人,叶白汀要是普通人犯,在他手底讨不着便宜,随便就能调出来,可谁叫他不是普通人犯,是在狱里搞过大事的娇少爷呢?

回回搞事,回回能成,自己片叶不沾身,把别人弄得水深火热不是死就是残,娇少爷在诏狱人犯里那是有特殊光环的,倍受大家尊重和推崇的存在!

外头不懂,里面人能不明白么?这里有一个算一个,从犯人到狱卒,都知道少爷的心眼少爷的本事,人连指挥使都能驯服,你一个千户……想让我们反水,听你的?

也是想瞎了心了。

眼下的诏狱,在外面人眼里是鬼域,最不想看到的存在,在叶白汀这里,就是□□!

果然,彭项明还没进来就被狱卒拦住了,说是诏狱有规矩,外人非当值,不能进。

彭项明眼睛一立:“怎么,本千户也不行?”

狱卒手抄在袖子里,皮笑肉不笑:“您是千户当然可以,可您身边的人就……千户大人明鉴,指挥使规矩严,求您别让小人为难。”

彭项明想了想,不过抓个跑几步路都能摔倒的娇少爷,也用不着那么些人,点了手下两个百户,跟着往里走。

狱卒这边是过了,可犯人们那里过不了了。

不知谁起的头,两边囚犯突然对骂起来,骂着骂着嫌不过瘾,突然就拆了牢门,冲出牢房,干起了群架。

彭项明直接愤怒:“成何体统!狱卒呢,为何不管!”

狱卒就更为难了:“这个……咱们人手有限,硬管怕是管不了,成天坐牢,谁心里受得住?憋不住了就得泄泄火,千户放心,这群犯人精明着呢,只敢彼此打架,不敢冲着咱锦衣卫,否则就不是打个架的事了……都懂事,不会伤到您。”

伤不伤的放一边,他这根本走不过去啊!

彭项明眯眼:“今儿个本千户有事要办,你必须得想办法,让他们停下!”

他不说这话不要紧,一说这话,干架的囚犯们开始往外涌,冲的他都站不住,直直退出去了五六尺:“狱卒!”

“都回去,给老子回去!”

“你个王八蛋没娘养的……”

“别打了,回去!”

“老子今儿要不揍服了你,你就是我孙子!”

狱卒吼了几声,一点用都没有,没办法,苦着一张脸,转向彭项明:“您看,不是小人不管,是管不了啊……他们这火气,也是之前留下的根子,前段时间那冯百户搞的事您也是知道的,勾的牢里人犯跟着越狱,结果想越狱的没越了,死在了这诏狱,不想越狱的吃了诛连刑罚,这会子气都没消呢……上头交代的话是,看管要注意手段方法,别出现大规模哗变……他们就是不顺心闹对方一闹,也没攻击您不是?”

隔着重重犯人,彭项明别说看到叶白汀,他连叶白汀的牢房都看不到。

可还是不甘心,今日机会难得,错过了,下一次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原地尴尬的时候,厂公富力行慢悠悠的过来了——

“哟,这是怎么话说的?指挥使在外头忙,你们在里头捣乱?啧啧,当真不懂体贴。”

富力行视线滑过千户,眸色一深。

北镇抚司管的严,仇疑青当了指挥使以后,挺多东西外头都打听不到,但关注久了,里头的恩怨关系,多多少少还是知道一些的,比如这千户叫彭项明,似乎和仇疑青不合,那他趁仇疑青不在,欺负仇疑青的人……自也是合理。

他在墙外还真没听错,就是有人在搞事!

公公眼神邪性,尤其当了厂公的人,那一眼刮过来,能刮的你骨头缝都冷,彭项明眼皮一跳:“北镇抚司内务,就不劳公公操心了吧?来人,送——”

“千户大人喊打喊杀的,隔着墙都听到了,是谁那么大胆子,得罪了您?”富力行可会自来熟,仿佛察觉不到对方的紧绷,笑眯眯,“咱家自己手上的活儿都不够忙的,哪有空插手旁人外务,只是这世人都好看个热闹,你们这里的事,能引来咱家,自也会引来别人,千户大人还是上点心,速速先把事给平了吧。”

他一边说着话,一边往里面看,诏狱牢房?

仇疑青的小情儿在这里头?

又一想觉得不可能,别说仇疑青那样的人,强霸,贵气,讲究,怎么会喜欢犯人?就算真喜欢了……有一万种办法把人弄出去,怎么舍得叫人在这里头吃苦?

彭项明心里转了转,很快明白了一件事。

前有犯人闹事,后有公公盯着,今天这个事,怕是不成了。不过就算仇疑青回来,他也有办法解释,不说叶白汀闹事瞎说话,还可以说外边危险,他只是想把人送回来,谁知人误会了呢?

眼珠一转,他干脆伸了手,邀请富力行往里走:“我正好有事要同人交待,公公既来了,不如顺便参观参观?”

富力行其实并不想参观牢房,他一进北镇抚司就看到了后面那个小房子,新建的暖阁,漂亮又精致,一看就和锦衣卫那群糙汉子气质不符,他比较想去看看那里,但这是锦衣卫地盘,能进来是一回事,乱走是另外一回事……

“好啊。”

富力行心里想着事,心不在焉的跟着彭项明往里走。

囚犯们个个都是人精,看得出来别人不会妄动,很快散了,自己抬着门就回了牢房,就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叶白汀就看到彭项明的脚,停在了他的牢门前。

烛盏昏暗,他没抬头,看不清后面公公的脸,公公自也不清楚他。

“来人——东西拿来,给少爷看看!”

随着彭项明的话,属下将一个小包裹拿过来,往叶白汀面前一扔。

素青色的小包袱,巾角精致,镶边用了波浪纹的银线,哪怕素净,也不失格调。小包袱重重落地,里面东西露出来,是一双毛茸茸的暖袖。

彭项明:“本来觉得你可怜,这点东西帮你收着,全当慰藉,没想到你这么不识趣,油盐不进——”

叶白汀并不认识这个小包袱,但打开一看,也明白了,这应该是别人送给他的东西。

鞋袜,围领,暖茸护手,每一样每一样,不管样式尺寸,都是照他年纪身形来的。

小包袱里最多的就是鞋袜,有单鞋布袜,也有夹棉的鞋,加厚的毛袜,一看就不是同一个批次送进来的,后面这些鞋袜厚实,更合现在季节,但前面的更讲究,鞋底子压的特别紧,鞋面还有银青绣样,很讲究,一看就需要花很多钱。

新的鞋袜暖袖够暖,却没有花纹,是……经济上出现困难了?

叶白汀知道,任何地方都有潜规则,诏狱的小动作更是数不胜数,很多外头送来的东西,不一定能到犯人手里,他原本也没有记着这种事,一点不关注,因他父母双亡,家仆散尽,长姐远嫁无有音讯,义兄不是个东西……

可现在一看,竟然有人……惦记着他么?

东西送了多久?塞了多少银子,上下做过多少打点,还把自己累穷了?明明知道很难,明明知道他这辈子出不去了,为什么还要继续,白费力气做这种事?

叶白汀捏着小包袱的指节隐隐发白。

上辈子没什么亲缘,来到这里,他也从未奢望过什么家人,可猛然看到这些,心里就是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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